識。」長相平凡的中年大叔收回四下觀察的視線點了點頭。

「冬飛，前衛盾牌，很可靠。」絡腮鬍大漢露齒驚悚一笑，結成一縷縷的鬍子上隱隱散出點帶着酸腐的酸甜味兒來。

「我們隊長溫書寧，看着那啥了點，實際很可靠，身手很好的。」在介紹聲里，溫書寧兩指併攏靠在眉邊往外一揚，喲了一聲，耳朵上一排耳釘在光線照射下閃過銀光。

他又趁人不注意往咸橄欖罐子那邊挪了挪。

寸頭女利落的一點頭：「我是譚潔，算是副隊長，主要負責在隊長不靠譜的時候讓他靠譜點。」

溫書寧想到什麼一樣嘶了一聲扭過頭去，面上有點不自然。

厲航看起來冷淡又無情，面上絲毫不見異色。

帥大叔已經在邊上無聊到開始扣牆皮，嘴裏嘟嘟囔囔說這群人不安好心。

而黑貓坐在桌上，略微弓着背沖溫書寧發出「哈——」的威懾，咸橄欖罐子穩穩包裹在略顯虛幻的身體里，一絲一毫也不外露。

厲航把帥大叔的嘟囔聲當噪音過濾掉，看着黑貓半透明的飛機耳發獃，邊走着神邊想什麼時候才能說到重點。

然而在場的人顯然沒有人會讀心，談話進度穩步推進。

「你末世後一直在這裡獨居，應該對外界的變化不是很清楚，我挑重點簡單給你說一說。」譚潔雖然不請自來，但做事條理清晰直奔重點，這一點就又點合厲航的胃口。

打了半天腹稿的催促語沒有派上用場，這讓社恐屬性的青年得救的暗鬆了口氣。

他貌似不經意的往盯着咸橄欖的溫書寧那裡瞥了一眼，彷彿想要看出來人與人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我從社會秩序、生存方式、個體產生的變化來依次給你說說，有不少是我們自己總結的，也有部分是見聞，可能與實際會有一定的出入。」譚潔此刻看起來幹練又可靠，與門口無所適從的樣子大相徑庭。

她盯着厲航的眼睛，像是時刻在確認對方有無提問的傾向。

對厲航來說，外界情報還是很重要的，顯然比這幫人叫什麼名字重要的多。

出於被緊盯的不適，也出於對信息的重視，他做了個暫停的手勢，進屋拿了個小本子出來，握筆坐好，一副三好學生認真聽講的樣，惹得溫書寧也不看咸橄欖罐子了，手癢的搓了搓手指又想揉他頭髮。

想也知道腦子裡又是些兒啊爸啊的沒營養玩意。

譚潔看厲航準備好，貼心的放慢語速方便他記錄些認為重要的信息：「社會秩序這點很顯然，已經崩潰了，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官方組織的大規模救援行動展開，無線電目前也都不起作用，暫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厲航看了眼置物架上從沒調出過聲音的收音機，在空白的本子上磕了下筆尖。

「生存方式這點，生產力已經沒了，衣食住行靠的都是以前的物資，需要在喪屍的威脅下去搜集，鄉村還有地有田喪屍密集度也不高，城市裏面才更加艱難。」

譚潔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堪的回憶，面目凝重的停滯了幾秒，才回過神來細說下去。

厲航一邊聽一邊勾勒對應的情景，想像自己在城市裡要如何躲避如何穿行，如何在災變一樣的廢墟里依靠紙質地圖來辨認方向。

「喪屍畏光，但在夜晚又顯示出一定的趨光性，所以搜尋物資正午是最好的選擇，夜晚在外活動和找死沒有兩樣。」

溫書寧擠過來插話：「喪屍嗅覺很好，能聞出活人的味道，對聲音也比較敏感，除了視覺不咋地，基本沒有什麼弱點。」

也就是說夜間溜房頂的預案要打叉了。

真這麼幹了，怕是要被圍成人肉罐頭。

厲航斜眼瞥他，瞅他那得瑟勁就不舒服：「破壞腦子就會死，這就是弱點。」

溫書寧哈哈大笑：「那是跟活人比，活人別說破壞腦子了，敲暈或者腿扭了就不能行動了，喪屍就兩種狀態哦。」

「要麼死，要麼……付諸一切行動來吃了你！」他做出面目猙獰理智全無的表情，並隨着話音依次伸出兩根手指，左右亂晃。

厲航經常被帥大叔貼臉，已經脫敏，於是對湊近的鬼臉毫無反應，幾秒後才面無表情的：「哦。」

譚潔忍不住拿手抹了把臉，隱蔽的翻了個白眼。

冬飛他們幾個對隊長吃癟則表現的相當歡快，笑的幸災樂禍。

厲航對熱鬧的氣氛感到不適，只想儘快結束，煩躁的挪動來挪動去。

溫書寧連個眼神都沒得到，露出有點寂寞的表情，乖乖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