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雖不喜歡他，卻無法說他的皮相不好看。
謝聽白不知道從哪裡摸了一根煙，點燃後，修長的指尖夾着，送到了嘴邊。
他身上有尚未退卻的慾念，身上凌亂的衣服，有種說不出的墮落感。
戚月坐起來，在他將煙送到嘴邊的前一秒，湊上去吸了一口，然後朝着他的臉吐了一口煙圈。
繚繞的煙霧在兩人眼前蔓延着，她笑得明艷勾人，纖細的手指撓上他的心口，「哥哥可要說話算話哦。」
謝聽白沒有回話，只是盯着她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他的瞳孔里忽然多了很多複雜的情緒，戚月看不懂。
狗東西不會是要出爾反爾吧？
嗡嗡。
就在此時，腳下一陣響動，躺在地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是謝聽白的手機忽然進了電話。
戚月眼尖地看見了名字，詹語白。
她立馬彎腰撿了起來，在謝聽白面前晃了晃，「哥哥，你未婚妻來電話了呢。」
不等謝聽白說什麼，戚月替他按了接聽，還打開了免提。
詹語白溫柔的聲音響起，「我聽梁聰說，你今天沒去公司，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戚月蹙眉，狗東西不會是跟了她一天吧？
謝聽白：「嗯，偏頭痛。」
戚月內心冷笑，他騙人的功夫也不淺。
趁謝聽白和詹語白通話，戚月打開了手機相冊，把剛才的照片和視頻刪了個乾乾淨淨，確保沒有任何證據了，這才放心。
而謝聽白看到她的一系列動作，雖然還在和詹語白說話，但臉已經黑得不像話了。
戚月挑釁一笑，用眼神說：有本事來找我算賬呀！
她深知他不會在和詹語白通電話的時候暴露，才會如此大膽。
詹語白說了很多關心謝聽白的話，可還是不放心，「我現在去你那邊吧，今晚留下照顧你。」
戚月挑起了眉，表情戲謔，幸災樂禍看着謝聽白。
謝聽白的目光淡淡掃過她的臉龐，回復，「不用了，我讓醫生來過了，你早點睡。」
通話結束，戚月將手機還給謝聽白，手臂繞上他的脖子，笑盈盈地說：「哥哥的嘴，騙人的鬼，你未婚妻好可憐啊，被你騙得團團轉。」
她嘴上說著可憐，臉上的笑卻無比燦爛，像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謝聽白冷冷命令，「下去。」
「真無情啊。」戚月扒着他不動，「哥哥覺得我這個醫生醫術如何，讓你舒服了么？」
她在故意拿他剛剛和詹語白撒謊的話術出來調侃。
謝聽白：「找死是么？」
「哥哥如果喜歡醫生play，下次我也可以配合呢。」戚月說完就從他身上下來了，坐在一旁整理衣服。
照片已經刪了，她沒指望謝聽白會憐香惜玉送她一程。
穿好衣服，戚月去彎腰撿起了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和謝聽白揮手道別，「哥哥，明天宴會再見了。」
戚月去開車門的時候才發現，門被鎖了，她回頭去看謝聽白，結果謝聽白已經下車了。
很快，他又坐到了駕駛座上，車子忽然發動，疾馳出去，戚月的身體往前甩了一下。
她抓住前排的椅背，蹙起眉來，不太理解謝聽白這是要做什麼。
車子駛入酒店，開了一段路，戚月才猛地發覺，這是回她公寓的路。
「哥哥是要送我回家么？」戚月不意外謝聽白會知道她住哪裡，「真體貼。」
謝聽白沒搭理她，車開了一段，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門口停了下來。
戚月看到藥店的招牌，就什麼都懂了。
謝聽白下了車，走進藥店，幾分鐘後，帶着一盒毓婷和一瓶水上了車。
他把東西扔給戚月，連一句多餘的話都吝嗇和她說。
不過即便謝聽白不這麼做，她也會買葯吃，她可沒興趣懷謝聽白的孩子。
戚月低頭看着腿上的葯，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泫然欲泣。
謝聽白看她又演上了，略不耐煩，「需要我喂你？」
她委屈地問，「我不配有你的孩子么？」

謝聽白一字不回，戚月紅着一雙狐狸眼，盯着他看了許久，眼神一點點黯淡下來。
她將一個從懷有一絲絲期待到心灰意冷的、深情款款的形象，演繹得栩栩如生。
有那麼一瞬間，謝聽白甚至有被她迷惑到，覺得她是真的對他抱有一腔真心。
但他太清楚這個女人的心機，怎麼可能？
而在謝聽白沉默間，戚月已經把葯吃下去了，她吃得很痛快，吃完後，扯着嘴角朝他笑。
「吃完了，哥哥放心了么？」她說，「我雖然很想嫁給哥哥，但我不會利用孩子上位。」
從她嘴裏聽到這樣的話，可真是稀奇，謝聽白冷笑，「但你會下藥。」
戚月無視了他話中的諷刺，認真說，「孩子應該是兩廂情願的產物，哥哥不喜歡我，我是不會懷孕的。」
聽她的意思，是只會給喜歡她的男人生孩子？
謝聽白忽然就想起了鄭凜敘的那個女兒，四歲，母不詳……
如今戚月談及孩子的話題時，又一改平時的不擇手段，變得這麼有原則，很難不讓人起疑。
謝聽白：「你是不想利用孩子上位，還是企圖利用孩子上位沒成功？」
戚月沒聽懂他的問題，正準備追問，謝聽白已經再次發動車子。
五分鐘以後，越野停在她的公寓樓下。
戚月去開車門，發現車門還是鎖着的，她本能地回頭去看謝聽白，對上了他幽深的雙眸。
黑夜裡，他的眼底有遮掩不住的**，像涌動的暗流。
戚月挑起眉來，「哥哥還想和我車震么？」
「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謝聽白命令她，「管好你的嘴。」
戚月「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漂亮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形。
她這一笑，謝聽白的表情更冷了，「你笑什麼？」
戚月控訴：「哥哥每次都睡了不認賬，好渣哦。」
謝聽白：「……」
車廂內正安靜，戚月的手機嗡嗡振動了起來，她從包里拿出來看，是鄭凜敘打來的電話。
剛才她答應鄭凜敘，到家了給他發消息，結果碰上謝聽白這個狗東西耽誤了時間。
戚月準備掛了電話回消息，一旁的謝聽白突然搶走她的手機，替她接了這個電話。
跟她剛才一樣，也按了免提。
戚月一個「操」字到了嘴邊，他要不要這麼記仇？
「到家了么？」手機里傳來鄭凜敘的聲音。
戚月：「到了，我太熱了，回家先洗了個澡，正準備給你發消息呢。」
鄭凜敘：「今晚辛苦你了，回去早點休息。」
謝聽白聽到這句話，視線驟然冷卻下來，四周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度。
戚月感覺到一道殺人的視線，如芒在背，她只想趕緊結束這通電話：「嗯，你也快睡吧。」
鄭凜敘：「答應三三的事情，你別忘。」
謝聽白看着戚月輕車熟路地和鄭凜敘撒謊，將手機扔給她之後，按下中控鎖，「滾。」
然後戚月就滾了。
只是她下車的時候，腿還是有點兒軟，謝聽白今晚比吃了葯還瘋，一副要弄死她的樣子。
戚月下車後，謝聽白降下了車窗，夏夜的暖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吹散了車裡動情的味道。
鼻尖掠過一抹花香，他很快辨認出來，那是戚月身上的味道。
——
戚月回家沖了個澡，就睡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