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怔了下，斂起怒容，退回到庄氏身後。趙良輔走過來，用手指捏着陳姨娘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來。在看到她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後，他冷哼一聲，怒眸看向庄氏，「你是侯府嫡女，高高在上，何必要自降身份和她過不去？」「侯府嫡女也免不了被人算計，官人不用拿話堵我。」庄氏臉色冷漠，並不屑於和趙良輔解釋。趙良輔看了眼哭泣不止的陳氏，嬌弱中又帶着怯懦，瞬間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慮。「陳氏沒讀過書，不知孰可為孰不可為。即便是她不經意中冒犯了你，你也不該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打她。」趙良輔擰着眉，聲音越發不悅，「就算你不看我的面子，也該顧及着幾個孩子的臉面！」趙良輔明擺着要偏袒，庄氏沉下臉，已無意與他多說。她用目光示意了下王媽媽，王媽媽走上前拽出了塞在玉秋嘴裏的巾布。玉秋被兩個下人按着肩膀跪在地上，艱難的仰着頭哭道，「老爺夫人明鑒，是陳姨娘，是她讓我去五姑娘身邊伺候的。納徵那日，我給五姑娘下的葯也是她給的。」「我與五姑娘無冤無仇，姑娘又待我極好，若非陳姨娘用我家中父兄的前程相要挾，我絕不會害姑娘啊！」「你怎……你怎如此誣栽人？」被玉秋反咬一口，陳氏微怔了下，立刻跪在地上匐地痛哭，「老爺，奴婢冤枉啊。」「葯？什麼葯？」趙良輔盯着玉秋，瞬間反應過來，「妍兒那日是被你下了葯！」他的目光又落到陳氏身上，「你指使的？」「老爺明察，奴婢自知身份卑微，平日里除了侍奉老爺，都不敢在府里走動，就是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陷害五姑娘啊。」陳氏險些哭死過去，又挪着膝蓋朝向庄氏，「夫人，玉秋當初入府時也是您看過同意的，人也是五姑娘自己選進梧桐苑的，如今她出了事卻要拉我墊背。若是我礙了您的眼，我就是死了也甘願。」「可是夢姐兒和月姐兒還要嫁人，航哥兒也要入仕，我不能連累我那三個孩子啊！」陳氏的話讓趙良輔如夢初醒，他看看玉秋，再看看陳氏，最後將目光落在了庄氏身上。處置陳氏事小，可陳氏背後那三個孩子的前程，卻關乎到趙家的昌盛。就在趙良輔要開口定案的時候，玉秋突然痛苦的悶哼了一聲。她動作緩慢的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劍刺穿的腹部，才臉色茫然的轉頭看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