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婞點頭，王醫生又給她幾張單子去繳費辦手續。
然而桑婞拿着單子剛出辦公室，就被人給攔下來。
宋音音如今已經沒了剛進公司時的青澀，她穿着職業套裝，頭髮也燙了卷，散在肩膀上，一副都市麗人的精英模樣。
反觀桑婞，因為這幾天一直忙着醫院往返跑，所以根本沒時間收拾自己，就是普通的襯衫長褲，長發也隨意紮成馬尾。
宋音音將打量桑婞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收回來，她嘴角翹起一抹略帶得意的笑容，「桑婞姐，真的是你啊，剛剛看見你，我還沒敢認。」
她語氣有點驚訝：「我沒想到，從凌華離職後，你變化會這麼大。」
宋音音話里的奚落，桑婞怎麼會聽不出來。
她其實要比宋音音高一些，但今天宋音音穿了高跟鞋，而桑婞為了方便穿的平底鞋，所以宋音音要比她高出半個頭。
她和桑婞說話的時候，故意垂着眼睫，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桑婞面無表情的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倒是沒什麼變化。」
宋音音臉色微僵，桑婞這話什麼意思？
不過很快她又整理好情緒。
她怕什麼？
桑婞現在都淪落成這種地步了，而是也不會再出現在凌華，又有什麼好得意的。
宋音音臉上的笑容又擴大幾分，狀似無意的開口：「我之前聽說可桑婞姐的家人好像在住院是嗎，真巧，阿聿讓我來陪他媽媽做檢查。」
桑婞眼皮掀起，「哪裡巧？」
宋音音話語一頓，桑婞看着她冷呵了聲，轉身離開。
宋音音不就是來炫耀的嗎，明裡暗裡都在提說，她和岑京澤還有何穗的關係。
桑婞沒興趣看她演戲。
只是她剛走不過兩步，宋音音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桑婞姐，下個禮拜我生日，阿聿要給我開生日派對，你會來參加嗎？」
桑婞沒搭話，宋音音本來也不是想要邀請她。
不過岑京澤。
桑婞眸光沉了幾分，她還是要去找岑京澤說清楚。
在大廳繳費以後，桑婞就給岑京澤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桑婞眉心皺起，遲疑片刻，直接開車去了凌華。
她在路上就聯繫了小葉，問了岑京澤是否在公司。
「盛總在公司的，就是今天有外企過來談合作，應該比較忙。」
桑婞了解清楚情況，直接將車開到凌華。
她本來想在樓下等着，但小葉發來消息說，外企的人剛走，現在可以上去。
桑婞知道岑京澤有多忙，反正她也只是為了說一件事，也不想再耽誤。
一路直達到總裁辦公室，裏面只有李爍在。
桑婞微微側目，以前她在的時候，李爍基本都是被外派的，現在反而好像跟着岑京澤的時間多了起來。
李爍看見她，也沒意外，打了聲招呼，就拿上文件去找岑京澤簽字。
桑婞跟在他身後一起進去，岑京澤正在看文件，聽見桑婞的動靜，抬起眼，黑沉的眸子里裹挾着深寒，「誰讓你進來的？」
桑婞沒看他正在簽署的文件，輕聲道，「我有事找你。」
「有預約嗎？」
桑婞一頓，「我只耽誤你五分鐘的時間。」
「我為什麼要因為你耽誤五分鐘？」岑京澤冷嗤了聲，他將簽好字的文件遞給李爍，後者接過文件就出了辦公室。
岑京澤這才將手裡的筆，漫不經心的扔在桌上，他嘖了聲，好整以暇的看着桑婞，「桑婞，你哪裡來的勇氣這麼理直氣壯？」
桑婞捏了捏掌心，她看向岑京澤，「抱歉盛總，是我的問題，但我只是問你一件事，我外公療養院的費用，是你給的嗎？」
岑京澤纖長的睫毛垂落，他指尖點在桌面上，嗓音淡然，「他以前對我不錯。」
桑婞點點頭：「我和劉院長申請了退款，到時候錢會打到凌華的賬務上，你讓財務的人注意查收。」
岑京澤的指尖在桌面上停住，他烏沉的眸子瞥向桑婞，聽不出語氣的開口，「不受嗟來之食，很好，有骨氣。」
他頓了下，話鋒一轉：「可惜沒什麼用，而且愚蠢。」
桑婞站在原地，聽着岑京澤毫不客氣的話。
外公的手術能夠成功進行，岑京澤幫了不少忙，她閉了閉眼，緩緩說道：「你的心意收回去，我自己家裡的事，我會處理好的。」
岑京澤意義不明的冷笑一聲，不知道什麼意思。
片刻後，她又聽見岑京澤帶着冷意的輕嘲，「桑婞，數年如一日，你真的蠢到無藥可救。」
桑婞垂下眼瞼，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我以後不會再礙你的眼。」
岑京澤盯着她，眼裡本就冷沉的情緒，在一番涌動以後，又漸漸趨於平靜，匯成了不悅。
他盯着桑婞，「你聯繫張庭安了？」
提起張庭安，桑婞的臉色也不好看。
不過她突然想起，昨晚張庭安說，岑京澤也一直讓他在盯着周國兵。
為什麼？
不過她還沒開口，就聽見岑京澤語氣冷硬的開口，「你說的你家的事，你會處理，就是讓你的家人來公司找我要錢？桑婞，你處理的可真好。」
「現在你找張庭安打聽周國兵的事情，是不是準備將周國兵也介紹到凌華？」
「桑婞，你算盤打的不錯。」岑京澤語氣淡淡。

岑京澤聲音輕淡，語氣卻是居高臨下。
那些諷刺性的話，都鑽進桑婞耳朵里，她臉色稍僵，努力讓自己站的筆直。
「之前的事情，確實是我沒處理好。」這說的是李燕南到公司來要錢那次，桑婞垂着睫毛，不去看岑京澤。
她緩緩開口，「合城的事情——」桑婞頓住。
上次在銀行聯繫張庭安的時候，桑婞其實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她和張庭安不熟，就連加微信也只是因為還李燕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