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路寒》[殺路寒] - 05 公子濁浪

聽到謝王孫這話,左首上位被稱為【慕容兄】的錦衣公子便稍整衣衫,推開身旁的兩名少女笑道:謝兄這可為難小弟了。我們這位江兄年紀雖不算大,但要細論他的生平,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的。
右首下位那富商當即接口笑道:小可滿身銅臭,哪懂什麼江湖之事?慕容公子若肯不吝告知,也好教在下長長見識。
那慕容公子這才微微點頭,兀自斟了一杯酒,向那富商問道:敢問史員外,可知當今時局?
那史姓富商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中原之外,原有東瀛西域、南疆北漠。其東瀛之倭寇、西域之胡匪、南疆之蠱術,雖時有驚擾,卻終究只是隔靴搔癢,做不得數。所以當今時局,其實只在中原與北漠二者之間。
說罷,他便解釋道:自前朝異族百餘年前被驅逐於北漠,本已不成氣候。不料荒漠之地再降王者,以【太師】之名,於數年間一統散沙般的北漠各族,意欲對抗中原,隱隱有昔日前朝大汗之威。
直到八年前,北漠大軍終於長驅南下,非但一戰功成,生擒太上皇,更攜大軍圍困京城。群龍無首之際,若非少保大人坐鎮朝堂,說服太后另立新皇,舉全國之兵擊敗北漠太師,只怕中原這兩京十三使司,便要再一次落入前朝異族之手。
最後他總結說道:所以當今時局,便是中原與北漠之間的對持。在前線沙場,是【軍刀葉帥】和【魔將拓跋】之間的廝殺;而在後方朝堂,則是中原少保與北漠太師之間的博弈。
聽到這裡,正中席位上的謝王孫突然淡淡說道:只可惜如今已沒有什麼太上皇,只有剛登基的新皇;也再沒有什麼少保大人,只有【謀為不軌,迎立外藩】的國賊。
史姓富商頓時臉色一變,恭聲說道:謝公子教訓得極是,是小可是小可一時失言
左首上位的慕容公子卻溫和如初,笑道:史員外雖然言辭有失,但大體上卻說得不錯。國賊少保雖非江湖中人,卻能以文弱之身執掌天下十餘年,單以心智權謀而論,只怕不在昔日的青田、道言之下。只可惜太過聰明的人,往往不會有好的結局。
說著,他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這才言歸正傳道:話說這位已故的少保膝下,原本有三名弟子。其大弟子段行空,文能安邦定國,武可開疆拓土,不料卻在十八年前英年早逝於北漠。其二弟子慕沉雲武功雖高,卻是一個一個
他連說幾個【一個】,似乎是找不到合適的詞句形容,最後只能略過,繼續往下說道:至於其三弟子,便是我們這位故友、江湖人稱【江三公子】的江濁浪江兄了。
話音落處,席間眾人的目光,已齊齊投向馬車這邊。
端坐馬車前的南宮珏冷眼相對。
自己這位僱主乃是當今少保門下三弟子,這一點他早就已經知道了。
比起眾人說的這些,他更好奇的反而是此刻說話的這位慕容公子。
慕容?
難道此人竟是來自和南宮世家齊名、武林三大家族之一的【慕容山莊】?
而馬車裡的江濁浪,至始至終並無回應。任憑席間眾人如何評說,似乎和他全然沒有關係。
只聽慕容公子繼續說道:話說這位江三公子的名號,最初卻不是在江湖上傳開,而是因為他篡政謀國的權謀之術。
隨後他便侃侃而談道:
早在十三年前,南洋暹羅兵臨疆界,以借糧為名尋釁滋事,本朝遂派出兩千軍士,押解稻米十萬石入境。豈料這兩千中原將士抵達暹羅境內,竟與暹羅六皇子裡應外合,徑直攻破皇城,輔佐六皇子登基繼位。而這位暹羅新皇,也當場下詔與本朝重修於好,至今相安無事。
當時便有風聲傳出,說幕後設局謀事之人,乃是少保門下三弟子。憑藉此番獻策,頓時名震朝野。
待到八年前,長白山以東的高麗突生內亂,朝中文臣武將各持一派,自相殘殺。這場內亂雖高麗國力大損,卻也讓高麗新皇坐收漁利,重掌大權,於是終於奉本朝太祖之詔,廢其國號高麗,永歸本朝附屬之邦。
而為此謀者,同樣是少保門下的三弟子江濁浪。據說是他以弱冠之齡,孤身潛伏高麗朝堂,窮數年光陰經營,終於完成了這一壯舉。
至此,江三公子的名號,便算正式名揚中原。舉世皆知繼段行空、慕沉雲後,少保門下又出了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細算起來,江兄那時不過才二十三四歲年紀,由於之前常年身居異國,是以中原境內,竟無人見過他的廬山正面目。
說到這裡,慕容公子又替自己斟了一杯酒,邊喝邊說道:直到六七年前,惡名遠播的【摘心魔】為黑白兩道圍剿,窮途末路之際,竟逃往五台山大孚靈鷲寺,在其同父異母的兄長微韻住持的庇佑下落髮為僧,自稱皈依我佛。朝野各路人士不看僧面看佛面,因為忌憚大孚靈鷲寺的聲威,只得扼腕長嘆,敢怒不敢言。
誰知便在此時,一位年輕公子一人一劍堵住大孚靈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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