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姝陸時晏》[沈靜姝陸時晏] - 第2章

梅朵被拽到院外,氣惱地掙開:「你幹什麼嗎?」
「怎麼,主子的東西你都惦記?」石璟看着她眼巴巴地望着裡頭,更加想笑。
梅朵紅了臉:「哪有?」
她只是好久沒有吃過糖葫蘆,有點饞……
石璟將另外兩串糖葫蘆塞到她手裡:「吃吧,哥哥給你買了。」
梅朵眼神一亮,也忘了他又大言不慚地自稱哥哥,喜滋滋地咬了一口。
房內。
沈靜姝看着手裡的糖葫蘆愣了神。
她已經忘了上一次吃這東西是什麼時候了,好像那是爹還在。
陸雲行摸着桌上的紅紙和剪刀:「你懂得還挺多。」
聞言,沈靜姝回過神,尋了張油紙將糖葫蘆放了上去。
「都是些小玩意。」她收拾着桌上的碎紙,「殿下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她記得除夕宮宴陸時晏直到丑時三刻才回府,現在才戌時。
陸雲行沉默,心中也不知自己為何想着回來。
他只問:「糖葫蘆好吃嗎?」
沈靜姝一愣,看向桌上的糖葫蘆,拿起咬了一口:「好吃……」
酸甜在嘴裏像小孩似的四處亂跑,讓她想起了年少時光,也讓她暫時忘了那些關於陸時晏的事。
她看了眼另一串,鬼使神差地將它拿起遞到陸雲行面前:「殿下可要嘗嘗?」
陸雲行微怔。
他自幼在宮中長大,從未吃過這街上的小食。
等被封了太子,有了自己的府邸,卻早已對那些小食失去了興趣。
沈靜姝見他沒說話,表情也沒有抗拒,便將糖葫蘆塞到她手裡。
溫暖柔軟的指尖讓陸雲行心一頓,他緊抿着唇轉過頭去,眉眼間有些不明的慍色。
他頭一遭這麼討厭自己看不見的雙眼。
他看不見沈靜姝,所以根本無法準確捉摸她的心思,但她卻能輕而易舉地從自己眼神中看到他的情緒。
沈靜姝瞄着他的臉,忽覺好笑。
她見慣了陸雲行處變不驚的臉,可一串糖葫蘆竟讓他有些無措。
「殿下?」沈靜姝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陸雲行咬了一口,微冷的聲線卻帶着暖意:「好吃。」
沈靜姝笑了出來,頓覺這個除夕冬夜不那麼冷了。
陸雲行抿抿唇,指尖摩挲着竹籤,聽着身旁細細的咀嚼聲,心忽然有些忐忑。
良久後,他忽然開口:「以後本宮喚你靜姝可好?」

======第十六章靜姝======
沈靜姝微微一愣。
除了爹娘,還沒有人叫過她「靜姝」,即便是自己曾經的夫君陸時晏,也都是連名帶姓的叫她。
沈靜姝看向陸雲行,竟見他那雙眼睛準確無誤地看着自己。
她心莫名一震,獃獃地喃聲回應:「嗯。」
話落,她有些懊惱自己的輕率,剛想改口,卻見陸雲行眉眼一展:「下月出巡平遠城,你亦可喚本宮名字。」
沈靜姝頓覺不妥:「殿下,您……」
「這是命令。」
陸雲行故作嚴肅的模樣讓她收了口,只能嘆了口氣:「是。」
這時,外頭又開始下雪。
院子里,梅朵和石璟打打鬧鬧,梅朵被石璟扔來的雪砸的滿臉晶瑩。
「石璟!」她氣呼呼地大叫一聲,抓起一把雪就朝做鬼臉的石璟扔去。
沈靜姝看着他們,忍俊不禁。
石璟這是故意讓着梅朵呢,以他的武功,若是認真了,梅朵估計都動彈不得了。
隨着幾聲轟響,在天空綻放的煙花映的整個京城都開始閃爍。
沈靜姝眸色一亮,放下糖葫蘆走到陸雲行身邊:「出去聽聽這新年的鞭炮聲。」
陸雲行也放下了糖葫蘆,任她扶引着走了出去。
漫天煙火,四面發方傳來的鞭炮聲讓這一夜不再那麼冷清。
沈靜姝仰頭看着,彎起的唇角滿是笑意。
這便是她曾期盼的歲月靜好,也是她上一世求而不得的美好。
而也正是這一刻,她的心從未如此平靜。
沈靜姝轉頭望向陸雲行,天空的火光映在他的眼中,為他的眼神添了幾分神采。
她實在無法想像眼前這個看似冰冷卻又滿懷護國熱血的男子怎麼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下,拚死守護這夏國山河的。
想到這兒,沈靜姝心底湧起一絲悲憫,還有連自己都未發覺的心疼。
「殿下,我一定會治好你眼睛的。」
聞言,陸雲行怔了瞬,露出一個少有的笑容:「本宮相信你。」
秦王府。
小廝扶着醉醺醺的陸時晏走進房裡,沈思薇吩咐丫鬟為他更衣。
一刻後,陸時晏身上的酒氣才散了些。
沈思薇坐在榻旁,輕輕替他擦着臉。
陸時晏只覺意識模糊的連白天黑夜都分不清,只是臉上的溫熱讓他莫名想起那三年中被沈靜姝照顧的日日夜夜。
他忽然攥住那隻手,含糊不清地呢喃:「靜姝……」
沈思薇神色一怔,心如同遭到了重擊。
陸時晏居然叫的是沈靜姝!
「靜姝……」
又是一聲更為清晰的呼喚,沈思薇目光一獰,狠狠地抽出手:「時晏,我是思薇。」
然而她的聲音最終還是被陸時晏的疲憊所吞沒。
看着沉沉睡去卻仍舊緊皺雙眉的陸時晏,沈思薇眼神漸漸蒙上一層妒恨。
她將手帕扔回盆中,再想起沈靜姝現在被陸雲行護着,心中怒火更甚。
原以為當初派去的人能斬草除根,可萬沒想到會被陸雲行的人救下。
但好在有陸時晏的令牌,想必陸雲行也不敢輕舉妄動。
沈思薇看向陸時晏,語氣冰冷:「靜姝,我不會讓她事事靜姝的……」

元宵剛過,巡邊聖旨便下來了。
沈靜姝悄悄去拜祭過沈母,次日才收拾起行囊。
因為陸雲行囑咐過不用她帶衣物,她便將銀針等治傷之物裝進包袱里。
梅朵看着那些閃着寒光的銀針,不由問道:「姑娘,你怎麼會醫術的?」
沈靜姝出生將門,而後嫁給陸時晏成了王妃,女紅雖不精,但這醫術卻算得上妙手回春。
「我五歲時爹因舊傷發作而咳血不止,那時府里來了一個江湖游醫,他不過施了幾針爹就好了。」沈靜姝不急不忙地將另一套銀針放進包袱,「爹覺着我一女子舞刀弄槍不好,只知女紅又太過和軟,便讓我學醫了。」
梅朵睜着眼睛感嘆:「姑娘你醫術這麼好,那游醫的醫術一定更高明吧。」
沈靜姝笑了笑:「是,我一直認為師父是神仙,只是他喜歡遊歷,四海為家,我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過他了。」
話音剛落,小廝來傳話說讓她們收拾好就去府外。
府外,幾個騎着馬隨從打扮的侍衛立在馬車前。
沈靜姝在梅朵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而陸雲行早已坐在裏面等候着。
「東西可帶齊了?」他問了一句。
「帶齊了。」沈靜姝挑開車簾一角,不解問,「就帶這麼幾個人嗎?」
她以為太子巡邊這種大事應該會像出征那般的氣勢。
陸雲行回道:「人多了反而不好。」
聞言,沈靜姝收回了手,細想也是這個理。
石璟坐上馬車,見梅朵坐在上頭昏昏欲睡,便將手裡的斗篷蓋在她身上:「你怎麼這麼能睡?」
梅朵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卯時還沒過,能不困嗎?」
石璟無奈地嘆了口氣,朝前頭的侍衛道:「啟程。」
離開了京城,馬車行了二十幾里路,天邊才泛起一絲魚肚白。
沈靜姝靠着車窗,搖搖晃晃的感覺讓她也有了絲睡意。
陸雲行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疲憊,並未說話。
周遭安靜的只有馬車與馬蹄踏過雪路的聲音,還有外頭簌簌風聲。
陸雲行望向沈靜姝,眼前的漆黑讓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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