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今年林家算過了個團圓年，一家人圍在桌前吃飯。

林奶奶包的水餃裏面精瘦肉摻着紅蘿蔔包的皮薄餡大，又鹵了豬頭肉，還有新炸的酥肉丸子。林家老家在魯西南靠近黃河邊上的小縣城，村裡不富裕鮮少吃那麼好。

林鈺小時候還交着公糧呢。

公糧交完剩下的糧食都是玉米面摻着白面吃，是能吃飽的就是沒有剩餘。 想吃肉那是要自己家養的豬過年殺了賣一半自己家留一半還要和親戚分一分。

小丫頭蹲在小板凳上捧着一個水餃吃的那個香。小嘴吃的都是油順手就拿袖子一擦。

林媽看了一臉嫌棄。這孩子沒教好啊，怎麼不知道乾淨呢。拉過孩子用手絹給她擦擦嘴。

「不能用袖子擦知道嗎？多臟啊。」

林媽媽伸手翻了翻林鈺的兜衣前面的布袋裡裝的都是些過年長輩給的糖果瓜子花生還有一張小叔子剛給的壓歲錢。給她往裡壓了壓，怕她掏吃食的時候給掉了接着把手絹放進去。

「以後用手絹擦臉知道不？」

「哦。」

媽媽身上香香的給的手絹也是香香的，那個手絹粉粉的上面還綉了小花她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東西喜歡的緊。答應的倒痛快其實都沒聽懂她媽說的啥。

飯桌上一家人吃的差不多了，林爺爺正砸吧砸吧的喝着老戰友送的自釀酒。

林媽在桌下踹了林爸兩腳示意他趕緊說正事。

林爸在麵粉廠工資太低，二姨夫給找了個師傅跟着學修車，那會學徒是沒有工資的。林媽一個人掙錢兩個人花在城裡也沒過多好的日子緊巴巴的飯都得計算着吃。

這會林爸跟着一年多修車也學了個八九成。這不又懷了二胎林媽後期也不能上班了兩口子就商量着開個汽修店。可開店得要錢啊這倆人生活都很緊張了哪來的錢開店。

這才想着回老家讓林爺爺想想辦法給借點。他回頭掙了錢再給還上。

「爸，我想開個汽修店手裡錢不夠，你能不能去村裡給我借點，回頭我掙了錢就給還上。」

「你閨女的那奶粉錢爹剛給你還完。還給你借錢？」

二嬸一臉不服氣，憑啥啊生個閨女直接扔給婆婆帶他兩口子在外面自由又自在，又回來家裡要錢。

「弟妹這錢是算我們借的到時候我們給還你放心。」

林爸跟林二嬸保證着，也知道自己有些對不起家裡。

「老爺子給借了你們還不上還不是得靠老頭給你們找補。算盤珠子打的真是響亮。」

「關你啥事我又沒朝你借錢。」

林媽聽她這話不樂意了，又沒朝你們借錢你叨叨什麼？

「怎麼不關我事了，這答應了結婚兩年就給我蓋新房子分家的，錢要是都給你們啥時候能給我蓋上房子？」

「你結婚還給了你彩禮呢，我結婚家裡可啥都沒給。」

「現在誰家結婚不給彩禮？結婚前不要你賴誰？合著家裡的錢就只能給你用唄。」

「你這人怎麼不講理。我又沒問你伸手要錢。」

「你們這孩子整個都算爹娘給你們養的還再跟家裡要錢，你們要不要臉？」

「說誰不要臉呢？」

「說的就是你」

砰地一聲，林爺爺的酒杯摔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