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嘲道:「他現在是有家不能回。」

「挺好，不像我沒有家。」

洛澤安慰我:「投胎以後就會有家了。」

「投胎…再活一遍，你說會怎麼樣呢？」

他沉思片刻

「在重溫一遍柴米油鹽，華世浮名，再悟一遍人間清歡，聚散離合，最後在湮滅於房間的一隅，大概是這樣吧。」

文縐縐的，挺像他會說的話。

我看着他:「哇，你作文肯定滿分。」

「那你在這天天幹什麼？看書?」

「嗯，消磨時間而已。」

「至少你有大把光陰揮霍，多爽！」

「揮霍?那才是可悲，我只是用這些時間讓自己不喪失人性。」

「人性還能喪失?道德也會扭曲?」

「不算…」

他臉色蒼白，火光照在這冰冷的空間里，也添不了幾分煙火氣。

果然這地府有許多秘密。

我望着他，蒼白無力的臉，他好像一直如此，僵硬的笑容證明他還活着…或許住在這陰曹地府的也算個活人?

「人性?本性難移，我記得我看過一本書叫什麼《人性的弱點》，雖然忘得差不多了，但那玩意不是啥好東西，丟了就丟了。」

他微微點頭

「你還記得你曾經看過的書的時光，那應該很歡喜。」

「歡喜?為什麼，那種書頂多就是裝裝樣子啦，看的時候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等等，我不是失憶了嗎？

「喂！我不是失憶了嗎？，那為什麼我剛剛想起來了？」

他微微一笑:「所以你才應該歡喜。」

「記憶是過去現在將來的結合，無論怎樣都棄不掉，失憶只是代表你對過去的模糊。」

「那麼說，我還有機會想起來！但想起來有什麼用?」

「事物的價值在得失之間，才得展現。」

他笑着:「無得又何談失呢？」

「我現在是得不了了咯，那你跟我講講那感覺怎麼樣啊？」

「我也不清楚，但我曾經被恩賜了機會，感受過…」

我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追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他看了我一眼，又轉了過去，朝着火炎。

「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