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南蘇永澤》[沈意南蘇永澤] - 第2章
恍然間,眼前突然一亮,蘇永澤被那束越來越亮的光芒刺的睜不開眼。
耳畔的聲音開始不斷擴大,最後將沈意南徹底遮住。
蘇永澤眼底掠過幾許慌張,忙想要去尋找,卻倏然發現自己站在鐵律建築工地中。
天陰沉的像在墓園的那天,但天空飄着細雪,面前的巨山也變得一片雪白。
他愣住了。
這裡分明是桐塢鐵路的施工地!
突然,身旁跑過幾個戴着安全帽的工人,他們都朝一個方向跑去。
蘇永澤心不由一慌,轉身望去,眼眸一震。
開鑿的隧道被石頭堵死,坍塌的隧道口滿是白黃的雪和泥。
「秦工!秦工!」
工人們一邊叫着一邊開始救人。
秦工……沈意南!
蘇永澤身形顫了顫,正想跑過去,卻發現自己就如同被定在了原地,根本無法動彈。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工人們將碎石一個個搬開,將深埋在泥石下滿身是血且早已沒了氣息的沈意南抬了出來。
她雙眼緊閉,白色毛衣衣領被血染紅,一頭黑長發沾滿灰塵,血順着額頭和垂落的手一滴滴地砸落在瑩白的雪中。
兩個工人將她小心翼翼地抬出隧道口,外頭的工人和趕來的醫生護士還有鐵路局的人面色一凝。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工人「咚」的一聲跪了下來,緊攥着一本筆記本嚎啕大哭。
面對此景,佇立在風雪中的工人紛紛脫下了安全帽,紅着眼看着沈意南被送上救護車。
蘇永澤怔怔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巨大的疼痛在身體的每一處如同雷炸開了來。
「落落——!」
他撕心裂肺地大喊着,用盡全力朝救護車跑去。
然而救護車卻載着沈意南的遺體漸漸駛離,就像帶走了他所有的希望。
蘇永澤強忍疼痛追趕着,赤紅的雙眼中滿是恐慌:「不要!落落!快停下!」
救護車沒有停下,反而消失在了霧蒙蒙的風雪裡。
帶着為了救人而犧牲的沈意南,離開了蘇永澤的世界。
第十五章吊燈
「落落!」
顧母一驚,忙轉身去看,見蘇永澤竟然坐了起來。
他滿頭細汗地大口喘息着,泛紅的眼中帶着幾分迷茫和恐懼,像是夢見了什麼讓他害怕的東西。
顧母立刻擰了條毛巾給他擦着額頭和臉上的汗:「怎麼了?」
微涼的濕潤感讓蘇永澤一怔,眼神隨之恢復了焦距。
急促的呼吸並未停下,他拂開顧母的手,啞聲道:「我……夢見落落了。」
聞言,顧母動作一滯。
她垂下手,扭過頭遮掩着紅了的眼眶。
「隧道坍塌,她被埋在裏面,救出來的時候已經死了。」
蘇永澤的語氣平靜的就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然眼角的悲痛卻出賣了他故作鎮定的坦然。
顧母拿着毛巾的手顫了顫,抹淚道:「別說了……」
良久,蘇永澤才抬起頭,含淚自嘲道:「媽,我是不是特混蛋?」
沈意南每次需要他的時候他都不在。
甚至連死,他都沒能見到她最後一面,更沒能送她最後一程。
顧母忙搖搖頭,語氣中滿是自責:「是爸媽不好,爸媽沒有勸住她,沒有告訴你她的事……」
「叩叩叩——」
病房門忽然被輕輕扣響,李主任提着一籃水果走了進來。
顧母站起身迎了上去:「李主任。」
李主任點點頭,面色沉重,他將果籃放在桌上,目光落在失神的蘇永澤身上。
顧母擦了幾下眼淚,端着臉盆出去了。
「俊霆。」李主任小心地開口,生怕說到蘇永澤的痛處,「這些年你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聞言,蘇永澤眸色一暗,並沒有說話。
比起沈意南,他的辛苦已經不算什麼了。
見他這樣,李主任更不好受,想要勸又怕他更加傷心。
「有些事……咱們阻止不了。」他哽聲道。
蘇永澤苦澀一笑:「阻止不了嗎?如果我對她對一些理解,也許就不是這樣了。」
李主任抿唇,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意南被抬出隧道的場景不斷的在腦海里回放着,加劇了疼痛感,蘇永澤闔上眼緊擰着眉,語氣低落:「主任,抱歉,這段時間我恐怕沒辦法工作了銥驊。」
「你才回來,是該休息段時間,其他的事你不用擔心,我都會處理的。」
李主任心裏不禁鬆了口氣,他也希望蘇永澤好好休息。
沈意南的事現在是他心裏的一個結,沒有解開這個結,他肯定是無法繼續工作的。
和顧母說了幾句話後,李主任便離開了。
在滴完最後一瓶藥水後,蘇永澤執意要回家,顧父和顧母也沒辦法,只能送他回了家。
顧母將屋子都打掃了一遍,乾淨嶄新的如同新房。
蘇永澤癱坐在沙發上,頭靠在沙發背上愣愣望着天花板的吊燈。
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微微發燙,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緒。
夜風從敞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帶走了幾分沉悶,卻又帶來了几絲寂寥。
他又這麼坐了一夜,直到天亮,蘇永澤才起身出門。
桐霞市南站。
蘇永澤站在窗口前,緩聲道:「塢安北站。」
拿到車票,他空着兩手就進了車站。
看着LED屏幕上棲霞市通往塢安市的車次,蘇永澤眉目深沉,指腹摩挲着車票,心中百感交集。
第十六章大山
車廂內。
蘇永澤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匆匆而過的景色,手不由攥緊了。
鐵路通了,沈意南應該會很高興吧。
點點苦澀在心底蔓延開來,蘇永澤緊抿着唇,強忍下眼眶的酸澀。
身旁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看他神情悲戚,忍不住問道:「小夥子,你怎麼了?」
蘇永澤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這麼多年,鐵路終於建成了。」
他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聽了他這話,女人眉眼是遮不住的喜悅:「是啊,你也是回塢安市的?」
蘇永澤遲疑了一會兒後點點頭。
「這鐵路一通,咱們這些在外打工的人可方便多了,之前還要坐十幾個小時的大巴,本來就暈車,車上的味道更難聞,走高速又不給開窗,別提多難受了……」
她滔滔不絕地說著,語氣中滿是因為可以更快更輕鬆回家的欣喜。
蘇永澤聽着,心中確是悲喜交加。這些聽起來很渺小的高興事兒,背後卻是眾多無私工人用命換來的,其中就包括沈意南。
一共五個半小時的車程,其中經過了六七個小隧道。
可每經過一個隧道,蘇永澤就覺呼吸都被扼住了,彷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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