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獨行》[深淵獨行] - 005 暴走

楊洺在思考如何拒絕這個獎賞。
投影屏幕中,幾道淺紅色的激光閃過,躺在地上的女武神手腳同時出現大拇指粗細的血洞。
比楊洺所提議的創傷位置,還多了兩處肩頭關節的傷口。
正在下方火控艙的艦長通過無線電問詢:「還需要多製造一些傷勢嗎?教授。」
「足夠了,」基格羅夫立刻道,「已經足夠了,不要再傷害她。讓突擊組上去吧,讓所有的改造體都進入深度休眠狀態,他們都是我們珍貴的成果。」
「好的教授,」艦長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意猶未盡。
投影屏幕中,兩排端著鐳射槍、穿着防護服的帝國士兵沖入底艙,迅速用膝蓋壓住了一名名改造人的脖頸。
女武神突然睜開雙眼,又是紅色的波痕綻放。
但那些士兵頭盔上出現了淺藍色的防護膜,保護住了他們脆弱的大腦和敏感的腦電波。
正如楊洺此前所說的那樣,女武神身體出現多處穿透創傷時,就會喪失活動能力。
幾根針劑試圖刺入女武神那白皙光滑的肌膚,她手腳不斷顫抖,卻無法動彈。
總控台的內置音響傳出了突擊隊員糟亂的嗓音:
「我的天!隊長你看,女武神的傷口在恢復,燒灼痕跡已經不見了。」
「細胞的無限增殖?她融合了蟲族的基因嗎?」
「這是什麽怪物!雖然她長得很漂亮!該死的,拿最粗的針管過來,我的針管扎不進去!」
「把休眠針劑從她的傷口注入進去,她的皮膚有極高的韌性……這確實是個怪物。」
基格羅夫冷聲道:「艦長,讓你的人都閉嘴!」
「好的教授。」
艦長切斷了行動小組的語音同步,總控台再次變得安靜,只剩基格羅夫那急促的粗氣聲。
後面站着的楊洺欲言又止。
基格羅夫的呼吸逐漸平緩,他慢慢轉過身來,那隻機械義眼閃耀着暗紅色的斑點。
「走吧漢頓,」基格羅夫振作起精神,「我親自幫你進行改造手術。」
楊洺立刻道:「教授,我覺得……現在這種時刻,我需要去維護飛船的設備,畢竟出現了這麽大的騷亂。」
「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愿嗎?」
基格羅夫凝視著楊洺:「為什麽在你臉上看不到一點開心呢?漢頓。」
「教授,」楊洺擠了個難看的微笑,「我剛傷到了頭部,現在還會出現暈眩感,我擔心這會影響到改造的成功率。」
「這不會有任何影響,」基格羅夫似乎想從楊洺臉上尋找什麽,「這是你應該得到的獎賞,漢頓,為什麽你給我的感覺像是突然換了一個人?」
我去,要露餡了?
楊洺震驚於基格羅夫的洞察力,又在心底飛速思考着當前局面。
別看基哥現在還算和顏悅色,這傢伙骨子裏就是個變態殺人魔,把生命看的比草芥還要低賤;
如果基哥對他生疑,他的處境將會十分危險。
但那35%的死亡率……
「教授,不如等這件事過去,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
「我不會輕易給別人許諾,漢頓上尉,而當我作出許諾,就不會改變想法。」
「可是教授!」
楊洺向前衝出半步,一旁突然傳來了頓挫的腳步聲,四名守備士兵出現在左右,鐳射槍的瞄準紅點落在楊洺的額頭。
「不用緊張,漢頓,我理解你。」
基格羅夫拄著拐杖走向樓梯,不再去看楊洺,而是扭頭道:
「艦長,你親自送漢頓三副去備用實驗室,鼓勵鼓勵這個小夥子,讓我的助手們給他做一些準備,如果他們還能活動的話。」
剛離開操作台的艦長,用複雜的目光注視著楊洺,對楊洺做了個請的手勢。
「謝謝教授。」
楊洺擠了個微笑,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艦長。
投影屏幕中,女武神被士兵們抬到了一旁的實驗台上,被迅速捆綁成了粽子,開始注入更多的休眠試劑。
……
艦長是個心思縝密的軍人,對帝國、對基格羅夫教授完全忠誠。
被『押送』去備用實驗室的路上,楊洺一直都在尋找突破口,離開艦橋的瞬間、進入電梯的瞬間、電梯轉換為微重力環境的瞬間……
可能出現的反抗時機,盡數被經驗老道的艦長封死。
從漢頓的記憶可以得知,當出現這種情況——這艘船上的士兵將鐳射槍的保險打開,瞄準實驗素材的頭部,那就代表他們有隨時開槍的可能。
之前就出現過實驗素材被直接射穿腦子的事故。
現在的情況就是,被改造還有存活的機會,直接跟他們起衝突生還機會渺茫,而且改造這件事還存在一些緩衝的空間。
『畢竟生還幾率還有65%……』
楊洺苦中作樂地想。
備用實驗室就在底艙的上一層,恢復運轉的電梯將他們直接送到了實驗室門口。
銀灰底色的合金門左右開啟,已經提前得到命令的幾名實驗人員,正帶著滿臉的後怕,緊張地注視著門口。
「漢頓,」艦長拍了拍楊洺的肩頭,「謝謝你,你剛剛或許真的為我們避免了一場災難。」
楊洺微微攥拳。
如果是真正的漢頓得到這樣的機會,自然是欣喜若狂的;自己現在的憂慮、抗拒,已經引起了基格羅夫的懷疑。
甚至,楊洺隱隱察覺到,基格羅夫現在正觀察著自己。
士兵們抱着鐳射槍站在一旁,手指就在扳機附近,且槍械的生物保險是已開啟狀態。
也就是說,士兵們已經得到了隨時殺死漢頓的命令,而這個命令的下達者,只會是基格羅夫。
「艦長。」
楊洺低聲說:「如果可以的話,請建議教授對我使用一些比較成熟的技術,只有活着才能為帝國效力。」
艦長還沒來得及開口,眼前這個平日裏並不怎麽起眼的三副已低頭走入艙室,平靜地躺到了實驗台上,不用士兵們向前『協助』,自己把手腳放在該放的位置,被下方彈出來的鐐銬緊緊束縛。
『教授或許做了一個並不明智的決定。』
艦長莫名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示意士兵守在實驗室裏,艦長轉身朝底艙趕去,嘴邊斟酌著能為漢頓三副求情、且不會惹怒基格羅夫教授的言語。
……
實驗台上的等待顯得尤為漫長。
楊洺心情從之前的憤怒與煩躁,漸漸變得冷靜,變得剋制。
這條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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