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裙擺》[失心裙擺] - 第1章

我父母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見狀心裏一痛,立刻說道:「把他趕走,他要是不走,就往他身上潑泔水。」
管家面色發苦:「小姐,咱們家沒有泔水哇。」
我爸咳嗽了兩聲,語帶笑意地說道:「最近花園不是正施肥,拿那個,兌點水。」
謝明澤連續被潑了三天,還是天天賴在我家門口不走。
我琢磨着心裏確實有口氣沒出,就讓管家放他進來了。
花園裡,我坐在遮陽傘下,悠哉悠哉地喝橙汁。
謝明澤站在烈日下,滿頭是汗地皺眉望着我,他說:「寧顏,折騰我這麼多天,你也該解氣了吧。你要再繼續這樣,這婚我真的就不結了。」
我看着他狼狽的樣子,突然就笑了:「謝明澤,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想和你結婚吧。我們連證都沒有領哎,誠然,你長得帥、家裡有點錢,可是,你這些引以為傲的東西我從來不缺,甚至更多。」
我話還沒說完,謝明澤就瞪大了眼睛,彷彿從來不認識我一般。
不過也確實如此。
他所看到的寧顏,從來都是虛假的寧顏。
我在他面前穿素色的衣服,化淡妝,走的是好嫁風,裝的是賢妻良母。
可我衣櫃里全是各色鮮亮顏色的裙子,化妝台上全是誇張的口紅色號,這些他從來沒有注意過。
11.
我不由想起攻略之初,因為虐心值的漲幅很小。
我怕真的會耗盡餘生,於是開始不斷嘗試去愛上謝明澤。
去認真留意他的喜好,了解他的想法。
然而,越是了解就越是厭惡。
那些不自覺流露出的優越感。
那些無形中PUA的話語。
那些明明不屑一顧,卻故作禮貌的說辭。
尤其我心底有另一個人的身影,更忍不住時時去對比。
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謝明澤。
我想放棄了。
哪怕餘生短暫。
就在這時,事情出現了轉折。
系統檢測到我被迫攻略謝明澤的痛苦,且隨着對他的厭惡越來越深時,這種痛苦被系統識別,鑒定為所謂的「虐心值」。
從那以後,我越是痛苦,越是厭惡謝明澤,虐心值就越高。
直到這種情緒在婚禮上達到了頂點。
愛情只有自由自在時,才會葉茂花繁。
任何帶有強制色彩的灌溉都只會讓它消亡。
只消一句話:你應當愛某個人,就足以使你對這個人恨之入骨。
我如是,謝明澤亦如是。
……
回過神來,我站起身走到謝明澤面前,看着他輕聲說道:「我從未愛過你!像你這樣不懂得尊重別人的人,有什麼地方值得我愛呢?你現在糾纏我,無非是你父母強迫罷了。」
謝明澤面色發白,諷刺一笑說道:「我承認婚禮現場拋下你是我不對,但從前那些都是你願意的,不是我逼你的。是你一廂情願地追求我,現在反倒來怪我了?還有,你少拿我父母說事。」
我直視着他說道:「以前出於某種目的,我不得不留在你身邊,但是現在不需要了,以後也不需要了。謝明澤,你自由了,別再來招惹我。對了,有筆債我得跟你討一下。」
說完,我抬手一個耳光狠抽在了謝明澤臉上。
謝明澤下意識地捂住臉,震驚地看着我:「寧顏,你打我。」
我拍拍手說道:「從你把我一個人扔在山上那刻起,我就一直想抽你,可惜直到今天才實現。管家,送客!」
謝明澤沒有再來過,他自恃要臉。
所有的惡意與不當都會包裹上一層名為教養的外衣。
就像他故意指錯的路。
就像對他示好的人淪為他背後的談資。
12.
我開始逐步接手家族企業,首先進入的便是醫療行業,這家公司是四年前註冊的。
雖然當年我後續的體檢結果數值都是正常的,但我的父母依舊害怕。
「寧助理,這位唐博士是漸凍症醫療方面的專家,最近剛入職我們公司,如果您沒有意見,後續可以跟在他身邊了解學習。」
部門輪崗我打算從助理做起。
但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唐鶴琛。
他面無表情地聽完HR的介紹,扶了下眼鏡,冷淡地跟我打招呼:「寧顏,好久不見。」
「好、好久不見。」我結結巴巴地應道。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高中的午後。
我和他還是有些紈絝張揚的少女與獃獃的學霸少年。
13.高中時,我自恃家世不錯,對待學習的態度也漫不經心。
可我同桌的少年不一樣。
他比我要小一歲,是跳級上來的。
平時上課專註認真,是年級里有名的學霸。
我看着他戴着眼鏡獃獃的樣子,就時常忍不住去逗他:「小書呆,叫聲姐姐聽聽,姐姐給你買糖吃。」
然後他一本正經地看着我說:「寧顏同學,請不要給我起外號。而且糖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後來,可能是被他專註學習的精神打動了,我也開始跟着學。
明明請家教就能解決的問題,我卻纏着他教我。
他會拿着筆一遍一遍在稿紙上給我講題,然後問我聽懂了嗎。
如果我說聽懂了,他就會誇獎我。
什麼「寧顏同學,你很聰明」,「寧顏同學,你進步很大」這類哄小孩的話。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