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裙擺》[失心裙擺] - 第9章

婚禮是我夢寐以求的戶外婚禮。
天藍草綠,風景正好。
我雖然遺憾等待與我宣誓的不是另一個人,但這是我欠謝明澤的,這所有的一切,就當是償還。
「謝明澤先生,你願意娶寧顏小姐為妻子嗎?不管在今後的生活當中出現順境還是逆境,不管是疾病還是健康,都會一如既往地照顧她,包容她,不離不棄。」
謝明澤剛要張嘴,他身旁的伴郎突然沖了過來,對他耳語了幾句。
只見謝明澤臉色劇變,轉身就往場地外跑。
我拖着裙擺追了幾步,喚道:「明澤。」
今天在座的都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和我父母丟不起這個人。
寧家大小姐寧顏,被新郎當眾拋棄。
我拉着他的手,低聲懇求道:「別走,至少等我們的婚禮結束。求你了。」
謝明澤眉眼一耷,說道:「寧顏,你懂點事,安美現在在醫院難產了,我得趕過去陪她,性命攸關的大事,不比婚禮這種虛假的儀式重要嗎?我說了會娶你,就是會娶你。婚禮到時候我再補給你就是了。」
他說完,我還是抓着他的手不放,他不耐煩地一甩胳膊。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就在這時,我耳邊響起了巨大的提示音: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虐戀任務!交易完成,祝今後生活愉快!」
我的父母趕緊過來扶我,我卻忍不住低笑出聲。
我自由了,我寧顏終於自由了!
7.
高三畢業的那個假期,我因為接連走路摔跤,被管家送到了醫院。
經過全方位的檢查,我被確診為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也就是漸凍症。
這種病每10萬人中也僅僅只有4到6個人才會患上,但這種發病率極低的病症卻是比癌症還要殘忍的絕症。
我父母連夜從國外趕了回來,我媽表面上抱着我安慰說在國外給我安排了最好的醫生,肯定能把我治好。
背地裡卻在我父親懷裡泣不成聲。我一手拿着大學錄取通知書,一手捏着喜歡的人寫給我的紙條。
腦海中不斷回放着父母強顏歡笑的面容,忍不住伏到床上號啕大哭。
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可過不了多久就只能躺在床上等死,這讓我怎麼接受。
就在我滿心絕望之際,一個自稱虐戀系統的東西找上了我。
它說它的前任宿主攻略失敗,已經死了。
但是它需要能量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我願意臨時和它綁定,為它提供虐戀值,它可以讓我的身體痊癒。
我擦了擦眼淚,冷靜地問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它說:「明天複查的結果會證明一切。」
事實證明,系統確實有這個能力。
第二天我身體的各項標準都恢復了正常。
醫生大為不解,讓我定期去複查。
「為什麼會選中我?」我疑惑地問系統。
它說:「因為你各方面數值跟我的原宿主最像,可以減少我再次綁定的能量損耗。」
「那這個攻略對象……」我存了一絲希冀不確定地問道。
但系統的回答很快讓我幻想破滅了。
「會選擇跟原攻略對象數據最接近的人。」
「需要他愛上我?」
「不需要,你是臨時宿主,你愛他就可以,讓他對你虐身虐心,虐戀值達到百分之百,系統會自動與你解綁。」
「你的創造者……是不是厭女?」
回答我的是一陣滋滋的電流聲。
8.
我同意了綁定,系統在我體內休眠後,整個假期我的身體都沒再出現任何問題。
醫生說也許是誤診了,但真實情況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能如願去上大學了,父母臉上也重新掛起了笑容。
除了那張被壓在抽屜里不見天日的紙條。
系統的事情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何況我不知道要花上多久的時間才能重獲自由,何必去耽誤他。
………
從大一見到謝明澤,系統提示我攻略,到今天他棄婚而走,整整過去了四年。
終於結束了。
我站起身,走到了場地**,臉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下面賓客竊竊私語,以為我是被氣瘋了。
我拿過話筒,說道:「很感謝今天在座的各位來參加我的婚禮,但是不湊巧,出了些小狀況。現在,我想說的是,兩個人有千萬種結合的理由,但放棄的理由往往只需要一個。我與新郎謝明澤大概是有緣無份,既然如此,那麼我希望這段孽緣索性斷得更徹底一些,請在座各位長輩見證,從今日起,我寧顏與謝明澤一刀兩斷,再不相干。」
說完我鞠躬下台。
謝明澤的父母激動地攔在我面前:「小顏啊,你別說氣話,明澤他就是一時衝動。你現在這麼一鬧,之後你們還怎麼補辦婚禮啊。」
舔得久了,謝明澤身邊的人都認為我離不開他。
連他的父母都忘記了,我是低嫁。
我微微一笑說道:「謝夫人,沒有什麼補辦的婚禮了,借過。」
謝父謝母還要糾纏,卻被我父母指揮保安攔住了。
9.
回家的路上,我趴在媽媽腿上,感覺前所未有的輕鬆。
我媽輕輕摸摸了我的頭,問道:「決定好了?」
我低低地應了一聲,眼眶有些濕潤。
剛開始追求謝明澤的時候,我父母只以為我是情竇初開的熱烈。
後來我放棄自尊的事情做得多了,他們覺察出了不對勁,甚至以為我被下了降頭。
有一段時間更是強制我與謝明澤分開。
可任他們好言相勸,我也只能一言不發。
無奈下,他們還是默認了我與謝明澤交往。
這大概也無形中增加了謝明澤拿捏我的資本。……等到夜深人靜時,我還是覺得這一天的經歷有些不真實。
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的手機再也不用為了誰24小時開機。
我再也不用強迫自己露出溫婉的笑。
想抽謝明澤的時候,就可以痛痛快快抽他?
我從床上坐起,拿出了壓在抽屜下珍藏四年的那張紙條。
隨着歲月的流逝,紙張已經微微泛黃。
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三天後,可以邀請你看一場日出嗎?」
我想18歲失約的那場晨光,大概再也照不到22歲的寧顏身上了吧。
10.
謝明澤找上門的時候,我們全家正其樂融融地吃早飯。
管家話音剛落,餐桌上的氛圍就變了。
我父母都在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我見狀心裏一痛,立刻說道:「把他趕走,他要是不走,就往他身上潑泔水。」
管家面色發苦:「小姐,咱們家沒有泔水哇。」
我爸咳嗽了兩聲,語帶笑意地說道:「最近花園不是正施肥,拿那個,兌點水。」
謝明澤連續被潑了三天,還是天天賴在我家門口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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