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凝固了半分鐘，蘇聽羽突然緊擰起眉，臉上也多了分痛苦。
而照片因為疼痛的脫力而慢慢掉落在地。
秦霄宇俯身撿起，這才看清照片里老人的模樣。
記憶中一個紅髮女孩依偎在老人懷裡的畫面讓他有些出神。
「還給我……」蘇聽羽有氣無力地伸出手，生怕他把自己唯一的念想拿走。
秦霄宇回過神，將照片放在她手裡：「如果你奶奶在，她應該會希望你活下去。」
他打過很多當事人尋死覓活的官司，但從沒這樣慷慨的給出自己的勸告。
蘇聽羽眼眶一澀，卻沒有回答。
秦霄宇敏銳地察覺到她的鬆動，便繼續道：「拋開你想不想活下去不談，卸下你那些罪名，至少你能清清白白的去死，也不用頂着殺人犯的頭銜去見你奶奶。」
聽了這話，蘇聽羽苦澀地笑了笑：「你們做律師的，說話都這麼傷人嗎？」
秦霄宇舌尖掃過上顎：「我應該沒某人那麼鐵石心腸。」
可以強調的「某人」讓蘇聽羽神色微凝，她轉頭望向窗外：「我考慮考慮吧。」
雖然這麼說，但她心中始終沒有上訴的想法。
畢竟她對未來根本一點希望都沒有。
秦霄宇眉目一挑，並沒再說什麼。
走廊外，端着杯熱奶的何思辰剛抬頭，便見秦霄宇從蘇聽羽的病房裡出來。
他皺起眉，嘟囔了一句：「怎麼又來了？」
看人走了，何思辰才揣着滿心的疑惑進了病房。
「蘇小姐。」
蘇聽羽聞聲轉過頭，通紅的眼眶無聲訴說著她的悲傷。
「喝點牛奶吧，光靠營養針也不行。」
何思辰調整好病床角度，把特地準備的吸管放到杯子里。
蘇聽羽喝了幾口，干啞的嗓子才舒服了些。
「謝謝醫生。」
何思辰拿着杯子，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其實，我已經見過你爸了。」
聞言，蘇聽羽眸色一緊：「醫生……」「上訴期只有十天，現在已經快過一半了，你真的不打算翻案？」
何思辰不解。
他並不是想多管閑事，只是覺得她不該帶着委屈和遺憾離開。
然而蘇聽羽不這麼想，她的心早在江宣呈放棄自己的時候死了。
「沒有必要，而且對方律師……沒有人能贏他。」
蘇聽羽疲憊地閉上雙眼。
何思辰臉上卻多了分自信：「可我認識的那個律師也從沒輸過。」
至少在畢業以後沒輸過。
蘇聽羽沒有接話，睜開眼後的目光分外平靜：「醫生，你這麼好心，能讓我走的時候不要那麼痛嗎？」
第二十四章何思辰看着她臉上淡淡的笑容，那幾分替江宣呈的自信也都變成了無奈。
可能他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蘇聽羽所承受的痛苦不一定只源於坐牢。
這時，蘇聽羽像是想起了什麼，眸中升起絲期望和為難：「醫生，明天是我……奶奶七七，我沒辦法去看她，麻煩你替我去看看她，好嗎？」
她知道不該麻煩何思辰，可現在自己這樣，她只能硬着頭皮去求。
她更不奢望江宣呈會替自己去看奶奶，因為他說過，他不會同情殺人犯。
而何思辰二話不說就答應，蘇聽羽這才安心地閉眼休息。
次日。
細雨綿綿，墓園內寂靜無聲。
何思辰捧着束百合撐着傘，按照蘇聽羽說的找到蘇奶奶的墓碑。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江宣呈居然在這兒！
江宣呈沒有打傘，駝色的毛衣領和黑色大衣已經**一大半。
他卻絲毫沒有在意，深沉的視線定定看着墓碑，直到察覺有人來了才轉移目光。
沒等何思辰開口，江宣呈率先發問：「你怎麼在這兒？」
何思辰抿抿唇，看向他面前的墓碑。
李淑梅，是蘇聽羽的奶奶沒錯。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