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秋楚雲澈》[蘇晚秋楚雲澈] - 第9章(2)

要糾纏。」
蘇晚秋看着昔日他贈與她的定情信物,久久沒有愣住了神。
他想起三年前為她親手簪上時她羞澀含笑的樣子,美艷動人。
原來,只是他忘了,她一直都很美。
蘇晚秋最終還是將蘭花簪接了過來,握在手心,緊緊用力。
他抬頭,看向蘇晚秋,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如果重新再來一次,你還會愛上我嗎?」
蘇晚秋的手指微怔,隨即,她看向蘇晚秋,語氣淡漠。
「不會。」
話音重重落在蘇晚秋的心間,他有些不願相信。
正在此時,六皇子蘇牧緩緩站在了蘇晚秋的身後。
「小七馬上就會有新駙馬,你死了這條心吧。」
蘇晚秋被六哥的話微怔,看着蘇晚秋備受打擊的模樣卻沒有出口反駁。
她知道六哥的意思,也不想蘇晚秋對自己再有想法。
從今往後,她蘇晚秋再也不需要這個男人對她的任何愧疚和愛意。
一瞬間,蘇晚秋如置冬日的寒潭,冰冷的話語成為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在寒陰蠱的啃噬下挺過整天三天三夜的男人一聲也沒有求饒,然後卻在此刻悄然落淚。
他背過身,不想讓蘇晚秋和蘇牧察覺出異樣。
他想,就讓他走之前在她面前保留最後一絲尊嚴吧。
蘇晚秋不再言語,隨着衙役的催促聲一步一步赤腳往前,沒有再回頭。
……
流放路上。
一身桎梏的蘇晚秋邁着沉重的步伐,正要為母親和妹妹送去解渴的甘露,卻被兩人的談話聲停住了腳步。
張氏看着女兒蘇晴晴長嘆了一口氣:「晴晴,你哥真是不懂事,母親可是長輩,他竟絲毫不對我多加照顧。」
蘇晴晴疲憊的眼眸微張,手上是枷鎖重的她早已沒有力氣:「母親,都這個時候了,哥怎麼照顧你啊。」
張氏卻是嗤冷一哼:「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將他從死人堆里撿回來!」
「不是自己生的,果然養不熟!」
蘇晴晴實在是沒有任何力氣再接張氏的話,只叫嚷着:「哥怎麼還沒將水接回來啊。」
話落,就見蘇晚秋冷着臉拎着水壺而來。
張氏頓時閉了嘴,蘇晚秋也沒有任何問話。
很快便到了傍晚。
衙役給每一個囚犯都分發了鹹菜饅頭。
當張氏拿到饅頭的那一刻,早已餓的瘋狂啃食,緊接着,她將嘴中的饅頭渣屑一口全吐了出來,朝着前面大魚大肉的三個獄卒大喊:「什麼破東西!這種東西是人吃的嗎!」
衙役不悅地齊齊回頭看向這個叫囂了一路的潑辣婦人,再也忍不住上前教訓。
只見衙役正要用腳踢向張氏,卻被蘇晚秋大手攔住。
男人的面色冷峻,看向衙役的眼眸一片幽深:「按律,行役期間毆打罪犯罰三月俸例。」
衙役看着蘇晚秋一身囚服,腳上還捆着鐵鏈,一時之間竟笑開來,還未說話便被潑辣婦人搶先。
張氏滿臉怒火,一巴掌甩在蘇晚秋的臉上,將衙役看得直直發愣。張氏對着蘇晚秋怒吼:「都是你!我可是你親生母親!你這一路上都是怎麼照顧我的!還害得我被這些低賤胚子欺負!」
看着平日對自己溫和的母親,蘇晚秋漆黑的眼眸里一片冷寂。
「我真是你親生的嗎。」蘇晚秋的聲音寒得像冬月的冰霜。
聞言,張氏依然沒有任何動容,她怒極,卻看着蘇晚秋的身後、夜晚樹叢角落下正在纏綿曖昧的蘇雲舒和侍衛。
張氏實在怒不可遏,直直衝上前,打斷了兩人的纏綿:「蘇雲舒!你還要不要臉!」
一旁正在狼吞虎咽的蘇晴晴也被這一聲怒吼吸引而來,她抓着饅頭就湊了過來。
這一看,也是一臉震驚:「蘇雲舒!當初在太后壽宴上我還不信你與這侍衛有苟且,沒想到你真的……」蘇晴晴說不出來那個污穢的詞語,只是瞪大了眼睛。
蘇雲舒停下動作,絲毫不慌不忙的扣緊衣領,笑容譏諷。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直呼本郡主的名諱!不怕告訴你們,當初我願意嫁給蘇晚秋也只是為了儘快找個接盤的人而已,免得皇都那群討厭的女人再說我的閑話。」
她高傲地垂眸掐了掐長指甲,轉而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蘇家母女二人。
「可是如今,我卻要和你們一樣,淪為階下囚!」
蘇晚秋看着蘇雲舒,幽深的眼眸再也遮掩不住怒意,一字一句:「蘇、挽、情。」
蘇雲舒看着蘇晚秋的一副冷臉,絲毫不懼,反而一屁股從地上坐起,滿眼怒氣。
「蘇晚秋,要不是你我怎麼會在這種地方受苦,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蘇晚秋看着這個自己曾經要休掉晚秋而娶的蘇雲舒,頓時覺得一陣噁心厭棄。
他的雙拳緊攥,幽深的眼眸緊緊盯着蘇雲舒,彷彿要將這個惡毒的女人看穿一般。
也是看清自己曾經喜歡上了一個多麼惡毒的女人。 
「我竟不知,你和八年前的變化如此之大。」蘇晚秋的眼眸抹上層層寒霜。
誰知蘇雲舒噗嗤一笑,將自己別在腰間的帶血羊脂玉佩一把扯下,丟到蘇晚秋面前。
「對呀,你還不知道吧?八年前救你的人不是我,其實是蘇晚秋,這玉佩上的血可也是她的。而我,就是推你進林中陷阱的人。」
說完,蘇雲舒放聲大笑:「多好笑啊,蘇晚秋,錯把仇人當恩人,哈哈哈哈……」
聽及此,蘇晚秋再也止不住眼裡漫天的殺意,抬手就要將蘇雲舒活活掐死。
可卻被眼疾手快的衙役一把拿下,蘇晚秋只能瘋狂拽扯着身上捆綁的鐵鏈,看向蘇雲舒的眼睛猩紅一片。
自此,衙役將蘇晚秋與蘇雲舒分得很快,生怕囚犯前往邊疆的路上出了問題。
……
另一邊。
風華絕代的揚州刺史蘇晚秋流放邊疆的事情傳到了揚州城,揚州百姓一片嘩然。
他們根本不相信勤政愛民,謙卑有加的蘇刺史會辱蔑皇族。
一時之間,揚州百姓瘋言四起,都認為他們的刺史蘇晚秋是被冤枉的。
所以,當流放隊伍經過揚州之地,群眾憤懣,紛紛圍繞在役路過道兩旁,伸冤喊鳴。
而這,也正達到了魏王蘇昇的目的。
第22章
揚州此時正大雨傾盆,雨將山上的狹窄役道打得澆濕。
蘇晚秋看着役道旁擠滿的人群,劍眉微蹙。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定是魏王蘇昇的手筆。
蘇晟一直試圖謀反,更是利用親生女兒蘇雲舒攛掇他連同一起推翻蘇楮的統治。
以揚州城作為經濟來源,在各個封地屯兵煉器。
但這一切,早在數日前,被他揭發給了六個皇子。
魏王居然能將他像棋子一樣拋下,那就別怪他翻臉無情。
他蘇晚秋,也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對自己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後悔二字,只有一人……
「放了刺史,刺史是被冤枉的!」
「你們都是些什麼狗官雜役!貪贓枉法什麼都做,還不快放了我們刺史!」
「兄弟們,上啊!他們只有這麼點人,劫走刺史!」
不知哪裡蹦出來的領頭人頭帶蓑帽,看不清人臉,只是叫嚷着就要將蘇晚秋劫走。
頓時,衙役和諸多伸冤的百姓扭打在一塊,無人去管囚犯。
現場一片混亂。
眼看着魏王的計謀即將得逞。
而正在這時,山頂上的土壤終於承受不住雨水的澆築,赫然崩塌。
只見混亂的人群中有人大驚失色,指着滑落的山坡大聲喊道:「泥石流、是泥石流!快跑啊!」
「郡主,快跟屬下走!」一個矇著黑面的侍衛突然出現在蘇雲舒的身旁。
「我就知道父王沒有放棄我!他還是想着我的!」蘇雲舒看着蒙面侍衛欣喜無比。
而一旁與蘇雲舒私苟合已久的侍衛眼看着泥石流就要落到眼前,看向蘇雲舒一臉焦急:「郡主,看在小的服侍你多年的份上就把我一起帶走吧!」
蘇雲舒嫌棄的眼神早已說明了一切,只見她絲毫沒看寵幸的侍衛一眼,便勒令蒙面侍衛趕緊拉着她往泥石流的兩邊飛逃。
而一旁的張氏和蘇晴晴則更加驚慌失措了,看着滾滾而下的落石和濃塵,泥石流近在咫尺,兩人撲向蘇晚秋,彷彿抓住最後一根稻草般。
而蘇晚秋只是不着痕迹地繞開,幽深的眼眸暗沉無比。
自那日聽到原來自己只是被張氏從死人堆里撿來的野種,他對於母女二人早已厭煩無比。
這兩人背靠着他吸血已久,更是鼓奪他與妻子晚秋決裂。
蘇晚秋再也沒有停留,看着頭頂上順着山檐滑落下的滾滾泥石,掙開沒人栓護的鐵鏈,飛身離開。
一瞬間,泥石流傾瀉而下,淹沒了整個役道,將大多數人群的呼喊聲淹沒。
張氏和蘇晴晴在泥石流的淹沒下再也沒了聲響。
上京-皇都。
揚州泥石流的消息傳到了皇都,一時之間,人言鼎沸。
蘇晚秋即使坐於閨閣之中,也聽到了蘇晚秋在泥石流中身亡的消息,至今也找不到屍首。
她停住手中用金線雕刻的畫筆,指尖微愣。
看着筆下宣紙上筆墨未乾的牡丹圖案,她的美眸低垂着。
蘇晚秋,就這麼死了?
然而,聽到消息的她心中卻並無太大的波動起伏。
蘇晚秋與她自皇城牆外後,便已然註定了生離死別的結局。
如今他死了,自然與她亦無任何干係。
皇祖母時常勸解她:逝者已矣,過往不追。
這句話,終還是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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