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白不會為自己的死難過。
她點點頭，生生咽下喉間又一次湧上的腥甜，什麼都沒再說，步履如常朝外走去。
看着蘇知晚背影遠去，半響，謝慕白忽的起身追了上去。
走出前廳，謝慕白視線凝在路邊的一張手帕上，瞳孔猛地一縮。
那是蘇知晚的手帕，上面卻染着血！
謝慕白攥緊手帕，下意識加快腳步。
追到府門口，他正好看見馬車離去。
那個方向，是往東出城的方向。
謝慕白腳步一頓，看向門房：「她去哪了？」
門房立刻回答：「啟稟駙馬，公主去了靈覺寺。」
只一瞬，謝慕白臉上陰鷙頓生。
他冷笑一聲，腳步走向了與馬車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方向。
靈覺寺。
玄清將銀針從盤膝地蘇知晚背上取下，她隨即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往前倒去！
玄清慌忙想要扶住她，蘇知晚卻已經自己撐住床沿起身。
玄清伸出的手，緩緩收回。
他看着蘇知晚，語氣較往常低沉許多：「再有兩次渡毒，謝慕白體內的毒就會完全渡到你的身體，屆時，公主恐怕只能再活一月。」
「我知道了。」
蘇知晚沒有察覺他的異樣，她垂下眼眸，語氣依舊平靜。
可這份平靜，卻又一次攪亂了玄清素來平靜的佛心。
他忍不住開口：「你為謝慕白做了那麼多，甚至用自己的命換他的命，可他卻一無所知，毫不領情。」
「你這樣，值得嗎？」
蘇知晚有些詫異地看向玄清，沒想到身為空門之人的他，竟會問出這種話。
她看向窗外幾乎快落盡的紅葉。
忽的想起了謝慕白少年時的那句：「知晚姐姐，我會護你一生一世。」
蘇知晚沉默一瞬，緩緩開口。
「我不用他知道我為他做了什麼，也不想他覺得欠了我什麼，我只求，他此後平安順遂。」
要是能偶爾想起她的好，就夠了。
……三日後，蘇知晚回了公主府。
剛進府門，侍女立刻上前，語速飛快：「公主，駙馬在青樓流連整整三日，京中已有流言……」蘇知晚一怔，停下腳步，沉聲道：「你親自去，將駙馬給本宮請回來。」
天色陰沉，風雨欲來。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地腳步聲從門口傳來。
蘇知晚抬眼看去，正對上謝慕白冰冷的目光。
謝慕白看着坐在案前自斟自飲的蘇知晚。
天幕黑沉，細雨綿綿。
只有她面前一盞燈燭搖曳，此刻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她神色有些蒼白，似乎很是疲倦，卻又強撐着像在等誰。
原本碎掉一隻的酒杯，又換了一個一模一樣的，擺在她對面。
謝慕白帶着一身濕潤寒氣走進門，卻聞到空氣中那股獨屬寺廟的檀香味，臉色越發冰寒。
他厭惡開口：「怎麼，公主這是在外面玩夠了，想回來歇兩天？」
這話猶如利刃，毫不客氣扎進蘇知晚心裏，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