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眯着的眼睛張開了一點兒，看見左前方乾枯的老樹，視線掠過那棵樹，前面是橫截面不到二十多米寬的河面，冰層很薄。那胖子準備把肩膀上的沈清玥往地上一摔，那一瞬間竟然看見『昏迷』過去的人突然睜開眼。就着身體後仰的姿勢，伸出手迅疾地扯住了那胖子的衣袖，突如其來的力道讓胖子猝不及防向前栽去。沈清玥就勢用右臂勾住胖子的脖頸，轉瞬間換了身形，俯在胖子的背部。那胖子應聲倒下，摔得滿臉是血。一旁的瘦高個面容一狠，掏出袖中的匕首，握着刀柄就往沈清玥的方向刺去。沈清玥面上作出驚慌失措的模樣，連連後退，那瘦高個兒步步緊逼。她一個『腳滑』，不小心從坡上掉了下去，栽進河裡，那冰層很薄，幾乎沈清玥一掉進冰面，便砸出個冰窟窿，人很快被寒冷刺骨的河水吞噬。「晦氣。」一旁擦着臉上血的胖子小跑過來，看見沈清玥掉進了河裡。朝着冰面連啐了幾口，「那人說把她弄死了再給五十兩銀子，我們還沒弄死她就自己掉下去了，她們說話不算數怎麼辦？」那瘦高個看着那深水窟窿，恨鐵不成鋼道：「這寒冬臘月的，掉進冰窟窿里不淹死也會凍死。」胖子撓頭，「那至少得要四十兩吧，不能再少了。」「你個蠢貨」，瘦高個子再也忍受不了，一把拍向胖子的頭，「就說是我們拋屍到河裡了，拿這隻繡鞋做證，五十兩銀子不就到手了。」他彎腰撿起那隻沈清玥『意外』留下的繡鞋，深深看了一眼河面上的冰窟窿，「小姑娘，雖說螻蟻尚且偷生，可也要有偷生的機會，有人要你的命，下了黃泉也莫要怪我們兄弟。」這條河流的這個部分地勢不平，暗潮又急，看外沿河床傾斜角度愈來愈大，再往前很可能還有個小型瀑布。如果是在春夏之際，順流漂下去，對普通人來說或許還能有活路。可現在是冬天，河面都被凍住了。沈清玥很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太過自負了，這具身體壓根脫離了自己的控制。這一截斷的水下還可以流動，沈清玥渾身的傷口都在作痛，每一寸皮膚都像是針扎一樣疼。她是特工，經受過深水區域一定時間浮潛的憋氣訓練，也曾在零下六十度的溫度里不斷突破自身極限，她有自信哪怕是在這樣刺骨冰冷的深水裡，也能支撐半個小時以上。可是如今四肢無力、頭腦的眩暈感陣陣襲來。她的身體反而發起熱來，沈清玥攀住水底的石頭，手心已經攥出了血痕，血水又悄無聲息融入進河水裡。老天重新給她一條命，這就要玩完了？她完全沒想到，在現代可以說是家常便飯的訓練，應用到這具嬌弱不堪的身體上，完全就是個行為笑話。她已經顧不上岸邊坡上的人有沒有離開，四肢愈發綿軟，再不上去，她小命真得交待在這兒了。她的腳狠狠蹬向河底的石塊，作用力的推動，往河邊的方向而去。她沒有選擇從方才的冰窟窿里爬出去，冰層太薄，只會斷裂開，白費力氣。沈清玥咽了好幾口水，費力泅水，慢慢找回日復一日訓練的記憶，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