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知道。」付雪柔看着他，眼淚順着臉頰流落，「厲司琛，以後每見你一次，都會提醒我，我的付出是多麼的可笑，我為你失去的，都多麼不值得。只要離開就可以得到的一切，我卻白費了那麼多功夫！」
她先前離開的時候，以為知道了自己有多蠢。
然而真相遠比她想像中更滑稽。
她的愛情，一文不值。
「柔柔！」厲司琛想要走近她。
付雪柔卻突然拔高了聲音，「你別過來！厲司琛，既然你那麼怕我去死，那麼你再逼我，我真的會死給你看！」
厲司琛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從付雪柔口中說出來。
「我說到做到！」付雪柔一步步後退，退到越來越暗的走廊深處，「你大可以過來試一試。」
厲司琛沒有再往前走。
他站在原地，就那樣看着她，慢慢退到他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
如果在今晚上之前，付雪柔告訴他，他接近她她就去死，或許他只是輕嗤一聲，然後讓她明白說這種話的後果。
可是現在，他不敢過去。
因為他害怕她真的會沒有了……
體會過真正失去的恐懼，才會明白自己曾經的膽大妄為。
知道自己曾經干過什麼樣的蠢事。
付雪柔退到走廊的盡頭，退進了電梯里。
原來，這就是持寵而嬌的滋味。
原來，她竟然可以這樣對待厲司琛，而不受到任何的懲罰。
付雪柔卻覺得渾身的力量都被抽幹了。
她抱住自己的肩膀，慢慢蹲下去，把頭埋在自己的膝蓋上。
就這樣吧。
這樣的威脅，有一次也就夠了。
只要他不再過來，只要他還她一個清靜自由的生活，她也不想把大家都逼到極端。
電梯門打開，雪柔慢慢緩過勁來，一抬頭，卻看到俞子舜竟然站在她面前。
他緊鎖着眉頭，一聲不吭地看着她，眼神莫名有點陌生。
「雪柔，你怎麼了？」半晌，他才問她，語氣有一點區別於以往的生硬。
「沒事。」付雪柔藏起情緒，起身，「有點不舒服，想下來透點氣。」
「厲司琛在上面？你們才見過面？」
和以前不一樣的是，俞子舜沒順着她的借口走，直接戳穿了她。
「他又找你幹什麼？因為你替他保守了倉位，所以來感謝你，讓你再回到他身邊去？」
「師哥……」付雪柔不知道俞子舜怎麼了？
他為什麼……表現得這麼異常。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真實的倉位，知道厲司琛在做局。但是你當時衝到我辦公室里，那麼激動生氣，雪柔，」俞子舜的語氣帶着陰沉的質問，「你在演戲？演給我看？」
付雪柔一時語塞。
「你連我都懷疑，覺得我會參與對付厲的落井下石？還是你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信息？你不信任我……」
付雪柔，竟然會防着他。
曾經出生入死的兩個人，竟然會有一天走到這麼一步。
俞子舜捫心自問，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他不求她愛他，不求她憐惜他，但他不能接受，她毫無緣由的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