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妖帝》[吞天妖帝] - 第1卷 風起雲溪 第三章 裊裊少女羞
荷花巷裡人來人往,各式各樣打扮的人穿梭在巷子里,討價還價聲,嬉笑怒罵聲不絕於耳。
兩國交界處的雲溪鎮雖然暫時免於戰火波及,接連幾年的大旱天災,讓窮苦人家的營生更是不易,稍微有些家底的,也是將祖上傳送下來的物件一件件當了出去,才能勉強維持個金玉其外的光景。
實則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即便是沒上過幾天學堂的苦白丁,便是頗有些「祖茵」,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肯示人,正是動蕩的時局讓黎民百姓學會了虛以為蛇。
鎮上號稱祖上官居大周禮部侍郎的破落子弟,傳到他這一代只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花架子,沒得辦法唯有典當度日。
驕奢淫逸,過一天算一天,然後在某個十年難得一遇的大雪天,變成了街邊的凍死骨。
即便是夏澤隔壁屋的黝黑漢子,在將玉筆和硯台賣給那倆爺孫的時候也動了不少小心思。
兩件物件都是山上人修行練氣的靈物,硯台可賦予世間墨水靈氣,將萬千文字化作紙上小人,玉筆則是將寫在紙上文字八千萬,一隻只的吃進持筆人肚子里,溫養人體竅穴,名副其實的腹有詩書氣自華。
那桿玉筆通體翠綠,無一絲雜質,筆桿縫隙處不時會有點滴露水流出,三伏天握在手心可使人如至冰室,沁人心脾,實則玉筆內部的陣法由於保存不當,早已是行將朽木,若是文風成型的老夫子來使用,倒是無傷大雅。
可若是身心尚未成熟的蒙童駕馭此物,大道無望是小,極有可能會挫傷五臟折損壽元。
灰袍男子走上前拱手道:「在下堯命,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夏澤打量了男子一番,心想這大概是這三位的長輩,看打扮大概是官家或是別處來的名門望族。
隨即拱手笑道:「免貴姓夏,單名一個澤字。」
少女擠到灰袍男人身前,眉開眼笑:「我叫木桃!木落雁南度的木,人面桃花相映紅的桃。」
明眸皓齒,眉眼彎彎,夏澤這會只覺得天旋地轉。
那位有點胖的白衣少年背過身,使勁將兩尊獅子塞進包袱,結果包袱內的撥浪鼓、零嘴吃食叮叮咣咣散落一地。
咧嘴一笑,趕忙拱手:「我叫符契!」
抱劍那位仰着頭站在一邊,好半天才不情不願的從鼻孔里擠出倆字:「李猷。」
叫做木桃的少女氣不打一處來,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在李猷後腦勺上種了一個板栗,疼的那少年上躥下跳,全無劍俠風骨。
「師傅說過,行走江湖要講禮貌!你又忘記啦!」木桃柳眉倒豎,雙手叉腰,作勢又要打。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李猷只好悻悻然的挪向堯命身旁。
「小兄弟今年可是頭一回做獵頭?」見夏澤點頭,又說道,「我們叔侄四人從大周而來,為的正是找尋雲溪鎮木氏一脈的祖墳,讓木桃小姐認祖歸宗,此事事關我家小姐正道機緣,想勞煩小兄弟帶個路,至於價錢嘛,」男人抽了一口煙,雙眼微眯。
「一切好商量」。
夏澤看向三人穿着打扮,舉止神態,無不吐露着山上鍊氣士的氣度。雖然堯命沒有明說,但四人顯然是山上人無疑了。
若干年前雲溪鎮北邊的兩座大山,童子峰與葫蘆峰下的馬哭墳,曾是一處遠古戰場遺址,多方不知是何跟腳的飛升仙人、武夫在此混戰長達三年,最終全部隕落於此,獨勝渾身爛瘡的馬兒在谷中遊盪,悲鳴嘶吼故此得名。
獵頭這一行做的人不多,變成了卻是實打實香餑餑,有一種存疑說法是獵頭帶人進山,消耗的便是自己祖山的祖茵,寅吃卯糧,若是一個不好接了個扛不住的大因果,自己輕則大禍臨頭,還要連累子子孫孫受窮受累。
獵頭分上下兩等,上等稱作飛書。這類獵頭無需自己招攬生意,成功一次就有了最好的金字招牌,若是有外鄉人想要聘請,只需將符籙綁在鴿子腿上將其放飛,獵頭若是有心接下,就將鴿子上的符籙揭下點燃,買家賣家自會有所感應,代表着這門交易成功了一半。
飛書獵頭可在生意達成後與買家進行一定程度的分成,若是飛書獵頭遭遇不幸,買家還需支付飛書獵頭一筆相當可觀的賠償。
其次的就是夏澤這一類,在門上掛上麥圈,即為結草,價錢與飛書無異,生死自負。
夏澤心頭一陣嘀咕,這老匹夫不嫌棄自己年紀小,開門見山的讓自己當獵頭,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難不成自己攤上這堆破爛里真的藏有什麼寶貝,讓他眼尖看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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