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雙眼眸好似在說，有種再甩開他，那就誰也別想活。

孟無憂被他駭住，當他渾身是血的爬上她的竹筏時，一身的狼狽，對着她大吼一聲「快划船！」他的一聲催促把她從呆愣中喚醒。

她定了定神思，抬眼看向他的身後，果然引來了更多蠻夷人，危急時刻，孟無憂使出吃奶的勁，順着河往下游划去。

阿列自小就聽師父說過，西南蠻夷有一支水鬼兵，他們入水如入無人之地，可以如魚穿梭在河裡，當年蠻夷兵敗李將軍，就暗自培養了一批作為水中作戰的士兵，待時機成熟，勢必和盛朝在這條水路爭個你死我活。

曾經他只是聽聞，如今他們一個個宛如魚兒一般，眼看着就要逼近竹筏。

阿列見此情景， 今日是躲不過去了。

他抿了抿唇角，從背部卸下弩箭，緊緊的握了握弩身，一直鋒利閃着銀色光的劍上了弦，他閉上眼睛，聽着四周的動靜。

孟無憂不敢呼吸，只能拚命的往前劃，她只求能趕緊脫離險境，她還年輕，剛過了及笄，還沒有說婆家，還沒有體會阿秀嘴裏說的愛慕滋味，可不能折在這一片水裡。那她死的太沒有意義了。

她思量着，手上的動作不停，很快手上磨掉一層皮，疼的她直咬牙。

阿列從知道蠻夷人有水鬼兵那刻起，就一直在鍛煉自己的射技，多少個寒冬和酷暑，最終他可以一弩發十支箭。

他專門針對水裡的蠻夷鬼，找了大都技藝精湛的工匠用岐山脈的礦石煉了八十一天，特地製作了弩箭和箭矢，箭矢的每個箭頭都淬了毒，確保毒到達箭的內部，不會遇水減弱毒性。

一支支的箭矢朝水裡射去，在水裡的蠻夷人浮上水面，痛呼幾聲隨即沒有了動靜，沉入水中。

阿列手指伸了伸，臉上神色凝重，碧綠的河水不時有血紅色在水裡綻開，像一朵朵的牡丹。

孟無憂忽感篙有東西鉗住，她驚道：「不好，水裡的蠻夷抓住了篙。」

竹筏的速度慢了下來，其他隱藏在水裡的蠻夷人迅速圍攏竹筏，他們衝破水面執刀砍向孟無憂。

孟無憂自小就在河裡討生活，她對水性非常熟悉，水裡的動靜自然也逃不過她的雙耳。

她踢倒身旁的魚簍，裏面的幾尾魚恰好落在蠻夷人的腳下，阿列扔給她一柄短刀，「殺了他！」

她驚嚇的哆嗦道：「我沒殺過人，我……我……害怕！」

阿列無法顧及孟無憂這邊，只是冷聲道：「那你就等死吧！」

孟無憂拾起阿列扔過來的刀，腦門一陣轟轟直響。

蠻夷人大概摔的厲害，爬了幾下都沒有起身，趁着這個空檔，她舉起短刀，閉着雙目上前慌亂的亂刺。

終於只刺中了蠻夷人的大腿，那蠻夷人痛的直接一掌拍在孟無憂的右肩，讓她差點滾到河中，幸虧抓住了竹筏上的繩子才不至於落水。

她倒在筏子邊緣，朝水裡望去，驚出一身的冷汗，一張張慘白的臉映入眼帘。

這些人的皮肉在水中隨着水流來回擺動，血水染紅了一大片。

那是死去的蠻夷人，她後背發涼，對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