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她整個人跪在地上，雙手摸索着前進，小心而謹慎。

忽然，指尖觸到一灘水。

水？她遲疑地抬起手，這裡不應該有水的。小心翼翼湊到鼻尖嗅了嗅，一股血腥味鑽入鼻中，驚恐佔據了她的瞳孔。

不……這不是水，而是……血……

這裡……地上的……都是鮮血……

「你要跑到哪裡去……」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沙啞駭人，如同亡者，「你能跑到哪裡去……」

「不，不，不要，不要！」她手忙腳亂向後退着，不想再聽見那個聲音。

吱呀一聲，是大門開啟的聲音。

一束光從開啟的大門鑽入，映在她身上，她仰起頭來，目光被眼前的光芒吸引。光芒中，一個人影逆光而立，出現在她的面前。

許是太久沒見光亮，她忍不住抬起手遮了下。

那人走了進來，步履沉重，瞥了眼趴在地上，已經斷了四肢卻還在咯咯咯發出詭異聲響的人，手起刀落，給了他個痛快。

冷哼一聲，男子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冷冽的聲音響起，「她人呢？」

她沒有回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安靜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男子二十來歲，一身湛藍衣衫早已沾染鮮血，臉頰處也有殺人後濺上的血跡，手上一柄長劍正往下滴着血，他應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王爺，溫姑娘找到了。」屋外傳來了聲音。

男子迅速轉身離開，「在哪兒？」

「在前院，王爺……溫姑娘她……」那人沒能再說下去，她看到男子身形一僵，但還是去了前院。

四周安靜下來，她開始一點點挪動身子爬到了門邊，看着外面。

許久未見陽光了，萬物的聲音讓她有種自己還活着的感覺。

「王爺，王爺！」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抬眼看去，剛才那男子步履匆匆，懷中還抱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她記得，她們曾被關在同一處，她是一個好人，她曾經幫過自己，也曾說過大家要一起離開，但……。

「你知道什麼？」男子覺察到她的目光，走上前站在了她面前，臉色陰沉，目光凜冽。

她仰頭看去，眨着眼睛歪了下頭，沒太理解他想問什麼。

「誰殺了她？」

這句話她聽明白了，她抬起手指着地上遍布的屍體，擠出幾個字，「這……這……還有，這個。」

她的聲音沙啞難聽，她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那些人不需要她說話，她便學會了閉嘴。

「王爺，溫姑娘的遺體還是我們來……」身旁有不長眼的想要接過男子懷中的女子，被他狠狠瞪了眼。

下人被駭住，不敢再吭聲。

她還是靜靜坐着看，那下人的舉動讓她覺得熟悉，曾經自己也是跪在地上，求那些人放過她。

可是他們沒有，他們撕爛她的衣衫，想要玷污她，但沒有成功，有人救了她，是……

「溫，玉，顏。」她輕緩的，一字一頓地吐出這個名字。

聲音雖輕但卻落在男子耳中，他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人，說道，「帶她回去。」

——三年後——

梅雨季節，哪裡都是濕漉漉的。

不過也因了梅雨，王府這幾日安靜了許多。

她坐在長廊下，看着院中滴答滴答雨水，抬起手，雨滴落在指尖，晃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