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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洗硯聽見柳寶的問題，笑了笑。

看着小孩總是裝作一臉成熟的樣子，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沒想到還有這麼幼稚的一面，竟然真的在乎起頭髮來了。

「剛才騙你的，柳寶的頭髮怎麼會比不上我？我們柳寶的頭髮是最好的。是吧？柳寶。柳寶要相信哥哥，好嗎？」

顧洗硯一口一個柳寶，好像真的將柳寶當小孩子一樣。

柳寶這個名字本來只是他的母親在幼時給他取的，後來因為沒有大名，柳寶索性就一直用這個名字，反正對他來說名字只是個代號。

聽着顧洗硯頻繁地喊自己柳寶，柳寶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過於親密了。

「不要再喊我的名字了。」

顧洗硯疑惑：「為什麼？柳寶。柳寶的名字很好聽啊，朗朗上口。是吧？柳寶。」

柳寶：……

還是殺了吧。

他覺得自己又想拿毒針了。

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耳尖此時此刻紅得厲害。

顧洗硯給柳寶洗完頭髮後，用自己帶過來的絲巾給他擦了擦。

「柳寶害羞了？要不你喊我聲哥哥，我給你起個大名？」

「不想，我覺得柳寶挺好聽的。」柳寶面無表情地說，彷彿剛才嫌棄自己名字的不是自己一樣。

他是不會讓顧洗硯的手段得逞的。

「好吧。」

顧洗硯裝作受傷的樣子捂住了心口：「弟弟不願意喊我哥哥，哥哥好難過，需要柳寶一個親親才能好。」

說完還一臉期待地看着柳寶。

柳寶直接起身，趁其不備，將顧洗硯手裡的絲巾拿走，一邊擦一邊離開。

顧洗硯看着小孩的背影，剛才裝作受傷的表情消失不見，臉色凝重。

柳寶到底經歷了什麼？

如果不是自己靈活躲過，想必現在已經沒命了吧？

顧洗硯原本以為小孩只是遭了虐待，可現在看來事情比想像的嚴重。

謹慎多疑，像是給自己做了一個堅硬的龜殼躲在裏面，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冒出頭來將敵人一擊斃命。

自己的餘光若沒有剛好瞟見那根銀針，可能還被蒙在鼓裡。

顧洗硯始終相信，人之初性本善，後來人的一切惡都來源於環境，所以惡是可以靠人為改變的。

他雖於天地間微小如螻蟻一般，但也想儘力去幫助那些不小心入了惡道的人重返光明。

這是他所追求的畢生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