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哥，我跟你們走，但是能不能別用你那個鐵鏈子栓我啊。」我苦着臉哀求道。

「那可不行，你要是跑了我們拿什麼交差，叫我們怎麼辦？」如此憨憨的聲音在我聽來就像是死亡威脅，哪個正常人經歷過這場合啊？

「牛哥，你都說了，我在這要是跑了，那不就魂飛魄散了啊。」我都要給他跪下了，「我真不跑，我就是還沒適應咱這地府的風格。再說，有您二位在我跑得了嗎？」我臉上一直保持着賠笑。

那個魁梧漢子向老牛點點頭示意讓他給我解開鐵鎖鏈的束縛。

我朝着魁梧漢子諂媚地笑道：「還沒請教，您是哪位？」

「羅剎。」

「原來是羅剎馬面大人，失敬失敬。」我乾笑着抬着手向這位魁梧漢子作了個揖。「那您就是牛頭鬼使阿傍大人了？」我多少對這兩位還是有點了解的。

「你小子還真是自來熟，一個生魂在這地界敢說咱地府?也不怕永遠留在這了。」牛頭頓了頓說，「你說的不錯，我二位正是這行走於陰陽二界的使者，不過我們在這浩渺的幽冥地府之中就是兩個沒有名姓不足掛齒的鬼卒罷了。」

牛頭聽了我的恭維還是很受用的，跟我說話的態度也就柔和了些許。

牛頭又叫阿傍、阿防。《五苦章句經》說：「獄卒名阿傍，牛頭人手，兩腳牛蹄，力壯排山，持鋼鐵釵。」據《鐵城泥犁經》說，牛頭「於世間為人時，不孝父母，死後為鬼卒，牛頭人身」。有的佛經牛頭人又作「防邏人」，巡邏訪捕逃跑犯人之意。

馬面又叫馬頭羅剎。「羅剎」為惡鬼，故馬頭羅剎即馬頭鬼，形象為馬頭人身。

《楞嚴經》卷八稱「亡者神識，見大鐵城，火蛇火狗，虎狼獅子，牛頭獄卒，馬面羅剎，手持槍矛，驅入城內，向無間獄。」

原本路兩旁茂密叢生草越來越稀少，能見度也就越來越高，我仔細用眼睛瞟着打量這二位。這不仔細看還好，這一細看不就是活脫脫的倆馬戲團戴着面具的小丑嗎！

一個牛精，一個馬精。

我忍着笑，這倆長得也太奇特了吧！

「我告訴你啊，我跟馬兄雖說在這地位不高，但是多少也算是個陰司正經的差員，還是能看透你心思的，你這小小生魂竟敢笑話於我二位的長相，是想魂飛魄散嗎！」牛頭死瞪着他那銅鈴般的牛眼。

霎時，牛頭身上煞氣大作，寒氣四露，顯現出可怖的法相。

「牛，牛哥，我錯了。」嚇得我話都說不利索了，這地府的脾氣都這麼大嗎？

「告訴你，地府上至閻君，下至鬼卒，都不是你等凡人可以臆想妄自揣度的，老牛跟我在陰陽間行走，性子已經磨得很平和了，要是換做你在閻君面前如此，魂飛魄散不說，你至少也得在十八層地獄輪番享受幾百年的。」馬面雖說是惡鬼，但是對我的態度是不溫不火的，至少沒有像那個死老牛一樣嚇唬我。

「嚇唬你？這也是城隍爺的指示，沒這層關係，你小子剛進來那一會沒等我倆接到你，就得被孤魂野鬼分食了你的精魄，魂飛魄散嘍。」牛頭扽了扽他手裡的鐵鎖鏈。

「城隍爺？難不成是我晚上的時候……？」我心裏又開始犯了嘀咕，這不應該啊，我晚上就是看見了心裏想想就得給我帶下來啊，我也沒做錯啥啊。

「行了，到了地方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別多嘴，別亂看，懂？」

「懂，懂，懂，您二位說什麼我就聽什麼。」我衝著馬面點頭哈腰地說道。這次我學乖了，我害怕死在這鬼地方，我的大床，我的美食就都沒了。我不敢多想了，生怕又被窺探出我內心的真實想法。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幽幽傳來，震人心魄。

「馬哥，這聲音聽了我感覺整個人都不受控制了，我好難受。」這次我沒有和「健談」的牛頭說，我怕哪句話說錯了真惹毛了他，就那鐵鎖鏈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