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事辦公室出來，瞥見同事譏諷瞥過來的眼神，林迪轉身出了走廊透口氣。

幾乎是逃離一般，卻逃不開背後囂張的議論聲。

「他又降級了吧？」

「哈哈，一年不如一年了。從A等經紀人降到C等，好苗子到他手裡都沒出過啥好成績，老總這回叫他肯定是讓他把手底下的張薔移交到別人手裡。」

「那他完了啊，原本只有個張薔撐場面，現在她也走了，留下一堆十八線開外的小歌手。我要是當經紀人當成他那樣，早就沒臉皮再待下去了，哈哈哈哈……」

緊握着拳頭，林迪一腔憤怒無力發泄，遙望窗外車流浮空穿梭，每輛飛車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唯獨他前途迷茫不見光明。手腕上的光腦輕微震動了一聲，林迪收斂情緒，光腦上顯示一個好久不見的名字，他臉上划過一絲詫異與懷念，「鍾琳花？」

選擇接通，跳出一個只有他能看見的視頻通話，光幕之上一個面容秀麗難掩風霜的中年婦人忐忑模樣站在那，「林哥，好久不見。」

林迪點點頭，「好久不見。」

看着這張不復肆意靚麗的臉，他有些恍惚，真快啊，都十年了。

當年鍾琳花風頭正勁，不服公司的潛規則而被冷藏，作為她的經紀人他據理力爭討不回公道，被公司所開除。他淪落到一家三流小公司，鍾琳花經過一系列掙扎也脫離了娛樂圈。

物是人非事事休，不止是他被社會所磋磨着，以前那個艷麗張狂的大明星也變成了這副模樣。

林迪心裏泛上同病相憐的感悟，「你找我什麼事？」

鍾琳花會見從前的故人，還有些抹不開面子，但她一是答應了外甥，再來是為了自己心中悸動，想了想措辭，「林哥，我想錄首歌。」

林迪更是訝異，「你這是要重新回來？」

老友為什麼會冒出這樣的想法，他不禁有些好奇。

他正要發問，卻見光幕側面出來一個人，定睛一看，眼睛都暈了。

屏幕上的少年，一頭齊腰白髮隨意散落身後，額前幾縷髮絲調皮地豎立起彎曲的弧度，臉上皮膚白皙無暇，眼瞳淡然若海，精緻漂亮到極致的五官帶着病狀的白，像是一碰就碎的珍貴玉像。

林迪從漿糊般渾濁的腦海中翻出一個名字，失態地質問着，「安毅？！你多大人了還玩虛擬皮？！」

虛擬皮，簡而言之，就是利用科技技術給自己套上一層美貌的外表皮膚。同磨皮濾鏡一般功能，效果卻遠遠高於磨皮濾鏡。

林迪瞳孔緊縮着，對面的少年太真實了！真實的以為他差點以為這是真人！

但正因為這比娛樂圈粉絲10億號稱第一花瓶琉黎還要更勝一籌的美貌，他才瞬間反應過來，這不是真實存在於人間的美貌，只是偽造出來的。

想通的瞬間，林迪心裏湧上無限的失落，要是真實存在的該有多好。

這個虛擬皮要是真人，現今什麼琉黎解柔，完全不夠看！他只要站在那裡，什麼事都不做，都有一大票人前仆後繼拜倒在他腳下，所有見過他的人都會捧他登上王座。

聽到有人叫他，光幕的另一側面探出顆憨厚帥氣的腦袋，安毅憨笑着：「林哥，你叫我？」

安毅當年雖然沒在林迪手下當藝人，但因為兩人戀愛的緣故，同林迪也沒少打招呼。

林迪恍惚，視線在少年和安毅之間來回巡視，「這是？」

鍾琳花介紹道：「我外甥，江夷光。」

林迪小心翼翼問，「這皮，真的假的？」

對面的人都沒聽懂，鍾琳花夫妻兩個為了生存已經竭盡全力了，都不怎麼上網的，哪知道還有虛擬皮這個東西，那剛剛醒來的江夷光就更不清楚了。

察覺對面默然的回答，林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