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當特工》[我在明末當特工] - 第八章 天日昭昭(2)

站到官道中間。
觸到團綿軟絲綢,徐國難知道是姆媽畫像,看了一眼趕忙塞了回去,心中暖洋洋一陣溫馨。
老爹沒有忘記姆媽,出門還記得把畫像珍藏懷中。
秋風蕭瑟殘陽如血,瘦小身軀在晚霞映照下分外孤零。
半盞茶後終於聽到隱隱蹄聲,徐國難精神一振,抬眼望見一輛驢車搖搖晃晃駛來,立即上前攔住,喝叫停車。
驢車裝載六口棺材,用繩索牢牢綁在驢車上,黑漆發亮甚是滲人。
駕車車夫是名猴子般的精瘦後生,見娃兒攔道剛想開口喝罵,就見徐國難左手高舉腰牌,冷喝道:「察言司有事徵用驢車,立即送僉事大人回府。」
精瘦後生鼓着眼睛愣在當地。他不過尋常百姓,哪有膽量跟官府作對,瞥見徐文宏身着官服腰佩綉春刀,確是官家身份無疑。
當下不敢出言頂撞,唯唯喏喏與徐國難抱起徐文宏上了驢車,揮舞馬鞭掉轉驢車直奔五老峰方向。
徐國難抱着徐文宏坐在高高疊起的棺材上面,皺眉問道:「大哥,你運這麽多棺材到哪裏?」
精瘦後生咧嘴苦笑,道:「小哥不知,國姓爺下令斬了施家滿門,陳jun師出面求情,方才賞賜棺材,允許入土為安。小的奉了胡掌柜之命,運棺材前往衙門——」
話未說完後頸就被一把抓住。精瘦後生急忙扭頭,見男娃目光如電瞪視自己,肌肉扭曲表情駭人,嚇得身子抖顫,險些摔下驢車。
徐國難嘶聲問道:「你剛才說斬了哪個?」
目光現出希冀,一眨不眨望住精瘦後生。
精瘦後生有些害怕,顫聲道:「斬的是施善人全家。聽說受逆子施琅連累,國姓爺下令滿門抄斬,總共殺了十五口。」
施善人是施琅父親施大宣,追隨鄭成功定居廈門,日常最喜修橋鋪路行善積德,在鄉裏名聲極好。
徐國難手掌一松,怔怔坐在顛簸起伏的棺材上面,神色有些茫然。
徐文宏彷彿聽到聲音,眼睛睜開向周圍張了張,緊接着又閉了回去,嘴唇翕張又吐出幾個音節。
這回徐國難聽得清楚,分明是「天日昭昭」。
天日昭昭是南宋岳飛元帥臨終遺言,意思是蒼天有眼,終會分清人間善惡。
施琅陰謀造反尚無定論,國姓爺就不分清紅皂白斬了施善人全家,老天哪裏能夠「天日昭昭」。
精瘦後生聽不懂天日昭昭是啥意思,覺得這對父子神情古怪,似非善類。他是尋常百姓不想招災惹禍,自顧悶頭趕車,一聲不吭。
夜色漸漸濃重起來,一彎殘月漸漸升上蒼穹,照得遠近一片慘白。徐國難坐在棺材上面恍若殭屍,月影映照下猙獰可怖。
官道旁邊村落忽地響起嘈雜聲響,隱隱是男女哭泣悲鳴,似乎夾雜嬰兒的尖聲哭啼。
過了會冒出熊熊火光,房屋已被官兵點著,瞧上去如同明亮火矩,把夜空襯得分外明亮。
精瘦後生忍不住咕噥,「官兵連夜抓捕叛逆家屬,還放火燒屋。唉,這世道!」
瞟了徐國難一眼,生怕禍從口出,不敢多說揮鞭駕驢。
棺材板蓋咚一聲大響,徐文宏似乎被惡夢魘著,從棺材上彈跳蹦起,高聲叫嚷「天日昭昭」,慢慢睜開了眼睛。
「國難,是你?!」
他嘶啞嗓音問道,聲音有些顫抖,彷彿還沒有從惡夢中驚醒。
「爹,是孩兒!」
徐國難清醒過來,忙把老爹緊抱懷裏,觸手有些溫熱,彷彿有淚水淌到手背。
他詫異抬頭,見向來剛硬的徐文宏眼裏霧氣朦朧,又似晨星燦爛。
剛想開口說話,卻見一束火苗從老爹眼裏閃爍起來,越來越是明亮,如同火焰熊熊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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