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春來，我給他買了副拐杖，讓他得以到院子里晒晒太陽。
春日陽光好，我早出晚歸，早上出門時謝皎在院子里曬太陽，雖看不清楚手裡卻捏着本書，手指蒼白得近乎透明。
我餘光瞥了眼，決意再繼續燉雞給謝皎補一補。
晚上回來時見謝皎竟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我特意挑的椅子，縫了軟墊，倒也是存了讓謝皎哪怕是打瞌睡也能好好打一場的心思，可誰能想他竟睡到天黑。
夜裡風涼，我上前幾步預備喊醒謝皎，可真站到他面前，又覺得不忍。
謝皎睡得並不安穩，眉頭輕蹙，大概是做了噩夢，唇舌間輕聲嘟囔着些什麼，我無意去聽，只覺得他連這片刻的小憩都奢侈，便止住了將他喊醒的想法。
我湊近了，低頭看謝皎。
月色晦暗，謝皎的臉卻在晦暗的光線里如上好的玉器，這樣好看。
我正凝神，一寸寸審視月下的謝皎模樣，不提防一陣風起，吹醒了謝皎。
他徒然睜開眼，雙眸在月色下眨了眨，迷茫地喊了一聲，「春柳姑娘？」
我從未覺得我這名字能動聽到如此地步。
他眨動的眼睛叫我心中一慌，直起身往後退了幾步，撫着胸口難平心中情致，待謝皎又喊我，「春柳姑娘。」
我抬頭看他，他往我這處看，眼神並未停在我身上，我方想起來，謝皎的眼睛還沒有大好。
我心中一松，將聲音放得平淡如常，「嗯，我回來了。」
謝皎便笑起來，坐起來懊惱地將懷中的書放下，「瞧我，竟睡著了。」
「沒事，」我往雞窩方向走，「你可以回房去睡一覺，飯做好了我叫你。」
我站在雞窩外，目光巡視一番，瞅准那隻最肥最大的雞後，一把擒住它的翅膀，將它揪了出來。
它的腿在半空中無助地蹬着，發出凄厲的叫聲，引得雞窩裡其他的雞也跟着一同叫起來。
我憂心它這叫聲讓謝皎難受，便拍了下它腦袋，「你少叫幾聲，等下就少受點痛苦。」
我養的雞總歸是聽得懂我的話的，它停住了叫聲，兩隻眼睛木楞楞地望着前方。
它停住了，我便如法炮製地去警告其他雞，「再叫，等會兒起鍋燒水，大家一個都跑不掉。」
警告之法頗有成效，院子安靜下來。
因而謝皎的笑便有些突兀，他只極短促地笑了一聲，若非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