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雲霓裳晚》[謝凌雲霓裳晚] - 謝凌雲霓裳晚第88章

崑崙煉獄。
疼痛再次將謝凌雲的意識喚醒,後背的劇痛讓她倒吸一口涼氣。
只見一道鎖鏈穿過她的琵琶骨,將她四肢鎖住。
謝凌雲緩緩抬眼,便看見幾步外的霓裳晚,她失魂落魄地問:「我師父呢?
我師父去哪兒了?」
霓裳晚看着眼前狼狽如囚犯的謝凌雲,緊了幾分握着的拳。
似有一塊大石壓在他心中,悶得慌又挪不動。
霓裳晚抿着唇,一句話也不說。
他的不言讓謝凌雲頓時明白了,她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顫抖的雙手胡亂地擺着,她不斷辯解:「師尊,我不是魔族,那一晚我看到蘭如沁去了後山……」這些話她之前重複過很多遍,明明知道眼前人不會信,但好像說得多了,彷彿就能讓師父回來似的。
「到此刻了你還誣陷她人,虧得如沁還替你求情。」
霓裳晚冷冷打斷她的話,謝凌雲一愣,話堵在喉嚨再也說不出。
突然,她猛地跪下,把頭磕的「嘭嘭」直響!
「師尊,那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只要你把師父還給我,求求你把師父還給我!
鎖鏈相互碰撞的聲音加上磕頭的聲音讓霓裳晚心間如刺進一根針一般。
霓裳晚闔上眼,轉身冷然道:「殺了你,師弟也回不來,你活着只是為了贖師弟為你而死的罪。」
說完,他便離開了牢房。
謝凌雲卻仍舊磕着頭,滿面眼淚地對着空蕩蕩的牢房哀求着:「師尊,我求求你了,你殺了我吧,把我師父還回來啊,殺了我啊……」不見天日的煉獄,只有滴水聲和每日受七次萬箭穿心之苦的謝凌雲。
謝凌雲緊緊蜷在角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吱——」PanPan鐵門忽然打開。
謝凌雲一顫,仰起頭喚了聲:「師父……」來人卻是大師兄莫風。
他幾步走到謝凌雲面前,解開她的鎖鏈:「師尊寬恕你了,但你必須要離開崑崙仙宗!」
謝凌雲撐着牆壁顫顫巍巍站起身,木訥地說:「大師兄,我師父……」「休要再提。」
莫風漠然打斷她,「師尊能放你已是開恩了,你還有臉提凌霄師叔,快跟我走。」
謝凌雲咬了着下唇。
師父死了,霓裳晚也要趕她走了。
她忍着淚,一瘸一拐地跟在莫風身後。
莫風帶她走了一條她從未走過的小路下山。
謝凌雲停下腳步,忍不住回頭望了望那已被仙術修整好的仙宗大門,心緒萬千。
這一走,恐怕再也沒機會再見霓裳晚了。
殪崋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子,落寞回身,卻發現帶路的莫風忽然不見了。
「大師兄?」
她哽着嘶啞的嗓子喚了幾聲,並無任何回應。
她又茫然地向前走了幾步。
突然,宗門弟子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將她團團圍住。
「站住,你這個魔女!」
莫風執劍站在她幾尺外,一臉冷漠厭惡地看着她。
謝凌雲霎時愣了。
接着蘭如沁和霓裳晚也緩緩從莫風身後走出來。
蘭如沁那滿是得意的眼神一瞬讓謝凌雲明白了怎麼回事。
是蘭如沁變成了大師兄的模樣騙了她。
霓裳晚看着她,一字字道:「師弟真是白信了你。」
謝凌雲心一驚疼,險些癱倒,未等她辯解,蘭如沁溫聲道:「師父,看在凌霄師叔的面子上你饒她一命吧。」
謝凌雲臉慘白着臉,茫然地環視將她圍住的師兄弟。
他們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憎恨厭惡的表情,眼中也儘是殺意。
曾經的同門個個都要讓她死。
唯一不想她死的師父卻因她而死。
謝凌雲單薄的身子不住顫抖着,她最終看向霓裳晚,她抬了抬手,想最後抓住一絲希望。
但霓裳晚給她的,是那日浮翎殿上沒有刺中的那一劍!
「啊——!」
謝凌雲倒在地上,嘴中不斷湧出鮮血,她望進霓裳晚比深淵還冷的眼底,終於心如死灰。
她強撐着一絲氣,抓着那刺入身體的劍問道:「假如我真的不是魔,你會後悔嗎?」
霓裳晚觸及她那絕望的眼神,心陡然一顫,幾乎抓不住劍。
謝凌雲通紅的眼落下一滴冷淚,她輕輕地用幾乎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師尊,我愛你。」
霓裳晚眼眸一震,心底有什麼一直被壓抑的東西破土而出,遲來的痛淹沒了他。
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霓裳晚看見謝凌雲顫抖的指間漸漸聚起金色的流光。
她要幹什麼?
霓裳晚想要阻止,卻被她死死抓住了手。
謝凌雲紅色的眼倒映出他同樣通紅的眼,便聽到她一字一句,似念在他耳邊。
「我謝凌雲……願以身祭陣不入輪迴為代價,還我……清白,天地為證!」
話剛落地,大地忽然震動起來,陰沉沉的天空再次出現宗門法陣。
「謝凌雲!」
霓裳晚慌了,大喝,「你要幹什麼?」
謝凌雲已回答不了,一束光將奄奄一息的她包裹住,眨眼間,她身上的魔氣蕩然無存。
下一刻,她的身體便化作金色流光,像凌霄一般直衝入那宗門法陣!
第十章 在想她嗎「師尊!」
莫風一把扶住踉蹌了幾步的霓裳晚,錯愕地看着他。
一向不苟言笑又穩重的掌門師尊居然會露出這般驚懼的神情。
霓裳晚推開莫風,閉上雙眼緊蹙着眉,急促的呼吸像是竭力在忍耐着什麼。
他想認真想想謝凌雲到底在極寒之崖發生了什麼。
但只要想到「謝凌雲」三個字,他卻不受控制地回想關於她從前的一顰一笑。
心疼!
霓裳晚抓着衣襟,睜開眼,薄唇微顫着。
他一步步走向浮翎殿,有些混亂的步伐讓人覺得他有幾分像遊魂。
莫風看着地上那攤刺眼的血,心裏也漸漸生了一絲愧意。
謝凌雲上山三年,別人如何嘲她愚笨自作多情她都默默的承受,即使被說生氣了也只是笨拙的回幾句嘴。
謝凌雲能為霓裳晚入斷魂窟采玄霜草,凌霄又那般袒護她,這樣的她真的入魔了嗎?
「大師兄,這……怎麼辦?」
目睹一切的弟子們都不知如何是好,不管謝凌雲是不是魔,她都已經死了。
莫風掃視了一眼,見蘭如沁不見了,面色一冷:「回去,莫要再提此事。」
浮翎殿。
霓裳晚堪堪坐下,黯淡的眸子呆愣地看着地面。
「霓裳晚。」
長老現身喚了他一聲,見他神情不對,又想起剛剛法陣突現的異樣,便問道:「是不是謝凌雲?」
聽到謝凌雲三字,霓裳晚的眸子才閃爍了一下:「她祭陣了。」
本是風輕容淡的四個字他卻覺得字字重如千斤。
親眼看到凌霄祭陣他都沒有覺得有現在這般心悶。
長老身一頓:「她自願的?」
霓裳晚手肘撐着膝上,手扶着額,沒有回答。
長老嘆了口氣,表情卻並未有何變化:「罷了,這事兒就此了了吧。」
說完,輕握了下霓裳晚的肩,便消失了。
空蕩蕩的大殿像是霓裳晚的心,不過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卻覺得過了幾個時辰。
他抬眸望向殿門,門外沒有那個小心翼翼的身影,應該說再也不會有了。
霓裳晚不由自主地勾起一個略帶自嘲的笑容。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親手重傷謝凌雲不就是要她死嗎?
為什麼看見她祭陣以後,他又這樣落寞。
對她的那一絲情意在此刻像是放大了無數倍一樣,促使着他不斷地在想關於謝凌雲的任何一點事。
不知坐了多久,霓裳晚才緩緩起身,往後殿的房間去了。
房內的檀香味中隱隱藏着几絲讓霓裳晚心安的馨香。
霓裳晚坐了下來,看着桌案上已經近枯死的情花,頓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疲倦感。
「叩叩叩——」「師父。」
蘭如沁踩着輕輕的步伐走了進來:「你沒事吧?」
霓裳晚看了她一眼,忽然臉色一變。
之前謝凌雲口口聲聲說蘭如沁才是魔,可是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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