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冽傳》[炫冽傳] - 第8章 神火

逍遙真法的五重境界,均以修鍊之人的秉屬元基為根本。練氣之初,首先要從學會感應周遭世界開始。當下林樂遙便將凝神住息的心法教給了翼兒。這心法卻也不神秘,只是要習練之人,學會排除各種雜念,控制心神、聚合神思進而開啟百竅,去感應天地間無形可觀卻又無處不在的氣之所存。

當晚適逢月數十六,望月如盆。林樂遙又帶着翼兒飛上了鐵壁崖頂。這一回林樂遙不再以簫聲相引,只讓翼兒按照心法要求,獨自靜坐在雪玉石上,感應盈月雪玉陰陽靈氣對自己身體的作用。

翼兒按照心法要求,調勻呼吸、控制心神、凝思感應。卻是怎麼也無法做到心應術所要求的那種忘我狀態。一顆小小的腦袋,裏面胡思亂想襲擾不絕,一會是關於自己親生父母模樣的猜測,一會又是烈風營小朋友的譏笑表情,一會又是開滿鮮花的南方人族城市的模樣。不到便累得滿頭虛汗,林樂遙在旁看見,任由翼兒所為,口中不出一聲。

其後半月,只要草原晴夜,明月當空。林樂遙便會帶着翼兒去鐵壁崖雪玉石上靜坐上幾個時辰,卻是再無出言指點之舉,也不再以簫聲牽引,想是這心應之境還要靠本人自識。

南方邊境不斷有戰報傳來,狼族和人族聯軍在箭骨峽和冥界鬼軍展開了決戰。戰況慘烈,每天都有氂牛大車拉着受傷的狼族戰士回村療養。部落聯盟議事會每晚都在召開長老會議,阿穆雲一家看在心裏,不由得替阿鐵火他們擔心起來。

月相盈虧,歲月川流,眼看新年將至。村中工匠們已依照慣例,開始在村中四處張燈結綵,只不過眼下村中男丁多半都在南方前線。今年新年,圓月村中的村民人人心中均是無限牽掛,這新年的喜慶味道,自然是大大消弱了。翼兒每日里,白天去林樂遙帳中念書習字。每逢林爺爺講解丹青音韻之妙,翼兒更是聽得怔怔出神。白天如此,晚上又要去鐵壁崖修習心應之法,這段時間裏很是辛苦,一張小臉都累得消瘦了下來。阿穆雲看在眼中,心疼不已出言責怪,翼兒聽後卻是嘻嘻一笑,反倒拿話來安慰母親。

這日五更,天邊微光剛起,圓月村中聯盟議事會廣場前的集合大鼓便開始咚咚咚地擂了起來。村民們聞聲走出家門,齊往廣場集中。廣場**的夯土祭台上,九枚火炬已被熊熊點燃。狼族首領長老、議事會長老、部落大祭師整裝肅立。狼頭圖騰旗旁已豎起了一面綠色信號旗。綠旗上綉着三朵怒放的草原小紅花,村民們見此,不由得個個喜笑顏開,交頭議論。原來,這面綠野紅花旗正是狼族出戰得勝的標誌。

首領長老見人群集中,揮手示意旁邊祭師敲響牛皮大鼓。三聲鼓畢,人群頓時安靜下來,個個狼人眼光齊齊望向台上。

首領長老凝目向天,右臂伸向空中,五指並齊,猛地向下一揮,做了個斬首的手勢,末了雙臂高舉過頂,面向台下狼人緩緩移動腳步。祭台下的狼人見狀頓時歡聲雷動,呼嘯聲不絕於耳。首領長老剛才所做的正是狼族大獲全勝的手勢。 阿穆雲、翼兒、阿蘭一家人自然也在歡呼的人群中。翼兒年紀雖幼,這好勝之情卻是他小小心中難以迴避的情感,否則也不會整日里都在想着下次在烈風大營的賽跑中能一雪前恥。

緊接着狼族祭師們開始宰牲禱告,祭拜天地。一通儀式過後,村中狼人們個個興高采烈,家家取出窖藏的美酒只待徵人返鄉慶祝。村中過年的喜慶氣氛漸漸濃厚了起來。  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這日臨近黃昏時分,南方天空中,呼啦啦飛來數十隻鷹隼,落在各家主人的帳篷頂上出聲嚦嘯。村民們見狀大喜,不約而同放下手中事情,一起向南門外跑去。翼兒家的牧羊犬大黑在柵欄門外早早就望見了天空鷹群,一通狂吠。帳中一家人正在吃晚餐。翼兒在烈風營和阿莉婭大媽學過獸語,一聽大黑吠叫的正是「主人回來啦,回來啦」的意思,趕忙丟下手中餐具,拽着妹妹小手撒腿就往外跑,一邊跑嘴裏一邊喊:「娘,我去迎接爹爹他們啦」。

這一路小跑可把阿蘭累的氣喘吁吁,嘴裏埋怨不已:「哎呀,哥哥,你跑慢點啊,慢點啊」。狼族小戰士的腳力又豈是女孩子所能相比的!

南門村口外,村民們已紛紛跑來靜候在驛道旁。隨後趕來的阿穆雲,伸出雙手牽上一對兒女。村中老老少少人人踮着腳尖,焦急地向南方張望。過了一刻鐘的工夫。夕陽餘暉映照,南方草原邊界,先是傳來了陣陣的行軍鼓聲。鼓聲隆隆,一面高高飄揚的血紅戰旗首先探出了頭。戰旗下,狼族遠征軍排成兩列行軍縱隊,逐漸向村口靠攏。村民們遠遠望見返鄉的將士,都是齊聲歡呼,擔心了許多日的妻子們的眼裡更是噙滿了淚花。軍陣行至村口半里之遙。軍鼓聲暫歇,換作傳令大號。號音中,阿齊月一驅胯下戰馬,行前幾步,左手提刀,右手高舉,猛地向下做了個斬落之勢。狼族行軍縱隊隨即散開,迅速組成了弓、馬、騎、法四個方陣。陣前幾位千人長驅馬向前,齊聚於阿齊月身後的狼頭圖騰旗與圓月村村旗下,一排背後插着紅色令旗的傳令兵手持弓箭緊緊簇擁着兩面旗幟,一聲高昂的牛角號宣布了整肅完畢。

最前列的血紅戰旗旗角殘破,掌旗兵額頭上纏着止血繃帶。「嗚嗚嗚…」又是一聲長號,全軍將士隨着阿齊月大統領的手勢,一齊向戰旗抬臂於胸施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禮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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