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語氣冷冽：「是徐斯言？還是剛才那個鄉巴佬？」
許知顏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程冽伸手摁住她的肩膀，這個動作牽起他胃部一陣劇痛，可是他也來不及顧及，只是直直的死死的看着她，像是想到什麼，很快在他所說的兩者當中做出決定，冷冷的說：「是徐斯言，對不對？」
許知顏原本冷冷淡淡，聞聲目光卻閃了閃，疏離道：「是誰跟你無關。」
程冽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突然笑了笑，眼睛染上猩紅，道：「我就知道是他。」
許知顏安靜片刻，手機響起有消息進來，她掃了一眼，說：「好好養身體，我要走了。」
程冽卻突然把她拽到面前，毫不猶豫的低頭親下去，異常兇狠，許知顏也沒有掙扎，一如兩個人結婚這段時間，他的任何生理需求她都滿足，不反抗他。但就是顯得麻木，程冽也撬不開她的牙關，片刻後，許知顏一動不動，程冽僵硬的站在原地。
「鬧完了，就休息吧。」許知顏淡淡的說。
程冽聲音喑啞而低沉，說：「我特別恨你。」
許知顏看着他沒有說話。
也就是兩個人對峙間，程母來了，看見許知顏的時候，眼神複雜，勉強笑了笑，客氣的說：「知顏，我帶了點水果過來，要不要吃點？「
許知顏笑道：「不用了。」
只是這笑帶着種說不出來的疏離感，陌生的很。
程母假裝沒發現，道：「這段時間在外頭玩得怎麼樣？去的地方好不好玩？給阿姨推薦推薦，阿姨下次也去。」
許知顏但笑不語，轉身就要離開，除開客氣的笑意，其實就是一副懶得搭理的意思。
程冽想抬腳跟上去的，但這會兒疼的脫力，程母心疼兒子，喊住她說：「知顏，可以跟阿姨聊聊嗎？」
許知顏腳步停住，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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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母這一次面對許知顏，帶着之前都沒有過的緊張，她也不知道，她嘆口氣，說：「知顏，溫遠輝的事情，是阿姨的錯。阿姨以後也不會管他了，溫湉那邊阿姨也是會錯意了，阿冽從來沒有跟她複合的打算。阿冽馬上就調回來了，他也不會再見溫湉，你們不會再有誤會了，就別鬧離婚了好不好？」
許知顏淺淺笑道：「溫湉的事，只是導火索，我想離婚的原因，跟她無關。」
「有什麼事，你說出來，溝通清楚，不要到時候選擇錯了結果，那多可惜。」
許知顏臉上依舊掛着笑，平靜的說：「程冽本身就不在我的人生規劃當中。」
程母頓住了。
「一年前分手，就沒有以後了。」許知顏說，「婚前看到婚紗的那天，我就覺得太浪費了，這婚總是要離的，沒必要花這個錢。」
她說完話，嘴角的弧度彎的更加從容，說：「阿姨，我先走了。」
程母喃喃說：「我還以為，你是愛阿冽的。」
許知顏只是一言不發的朝離開的方向走去，天氣開始冷了，她抱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並沒有回頭過一次。
程母失神了一會兒，等回神時朝病房看去，臉色卻變了變。
程冽就站在門邊，臉上分明是沒有表情的，但就算讓人覺得帶了幾分心酸模樣，他轉頭小步小步朝病床走去。
程母連忙上去扶他，卻被他給推開了。
「阿冽。」她眼神複雜的喊了一句。
程冽沒有理會。
他只是一個人躺在了床上，一副拒絕交流的模樣。
程母就在旁邊坐着，不敢離開。但半夜到底是忍不住打盹，她迷迷糊糊看見，程冽起床吃了葯。
「你在吃什麼？」她警覺的問。
程冽聲音有些弱，也很冷淡，當著她的面把安眠藥塞進嘴裏，不帶任何情緒的撒謊道：「醫生讓吃的。」
按照道理來說，他在今天這種身體狀況下，是不應該吃安眠藥的，只是他今天太疲倦了，需要靠藥物麻痹自己。
程冽很快睡着，做了一個夢。
他像是一個旁觀者，站在上帝視角，看見夢裡一個男人開着車子，握着方向盤的手在不停的發抖，抖得幾乎握不住方向盤，他打着語音，對那頭說：「你等我好不好。」
那邊久久沒有人應答。
於是男人的手更加抖了，聲音也變了，跟着發抖，說：「知顏姐，你不能開這樣的玩笑，你下來我們好好說，我沒有不理你，你找我我是不是都在的？你不能這樣對我，真的不能。我也會死的。」
電話那頭響起清晰的風聲，呼呼的吹着，顯然是在高樓層。
只是風聲呼嘯，卻始終聽不見人聲。
「你說話好不好？」男人哽咽的說，「你說說話，我求求你，我不介意做備胎了，我真的不介意了。我們結婚，你不愛我，也……沒關係，什麼都沒有關係。」
他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男人抖得太厲害了，最後車子撞在了電線杆上。
他急切的下了車，伸手攔截往來車輛，只是路過往來的車輛，沒有一輛為他停下，他無助的蹲在地上，淚流滿面。但也只是一會兒，很快他抹了把臉站起來，朝着一個方向拼盡全力的跑去。
真的是用命在跑。
也許是……電話那頭那人的方向。
程冽在夢裡旁觀着這一切，有一種感覺，這個男人，似乎不應該會有無助這種情緒。男人的這種情緒，讓他也沒來由的心痛。他直覺他不應該往下看了，之後的畫面也許會讓他更加心痛。
程冽想結束上帝視角，只是那個男人卻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面前，周圍的天色全部變成了陰沉的、黑暗的、帶着血紅的，壓抑而猙獰，他跪在地上，垂着頭，雙手無力的垂着，一言不發，像是死掉了一樣。
程冽醒來的時候，怔怔的忘了天花板半晌。
艱難的起身去洗手間時，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明顯頓了一下，鏡子里的他，雙眼紅得離譜，像是哭過一樣。
他看着看着，自嘲的笑了笑，最後握緊了拳頭。
程母是被一陣巨響給吵醒的，她連忙起身去看，然後就看見洗手間的鏡子，碎成一塊塊的，程冽手在滴血。
程母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沒動。
「讓溫湉過來吧，我想跟她見一面。」程冽說。
許知顏睡得不太好。
她早上五點就起來了，結果程軍起的比她還早，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略微有些拘束。
許知顏說：「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我在家裡，也是這個點就醒了。」程軍關心的問，「許小姐，你昨天怎麼樣？還好嗎，他會不會找你麻煩。」
其實這些話，昨天晚上她回來，他就問過了，只是當時她沉默的回了房間，許英芝跟他都沒有打擾她。
「沒事。」她笑笑說，「我打算，先安排你去學車。」
「行的。」程軍眼前一亮。
許知顏很羨慕他的這種狀態，對於一切未知的東西，都有一股子學習勁。
兩個人聊了沒一會兒，許英芝也下來了，她掃了眼程軍，說：「今天程國山要過來。」
許知顏點點頭。
當天下午，程國山果然過來了，他嘆着氣說：「知顏，是阿冽對不起你。溫遠輝的事情，我沒有注意，讓你心裏不愉快了。就是離婚的事情，你真的確定好了？」
許知顏溫和的說：「當時如果不是程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我們根本就不用結婚不是嗎？」
說起來，又是程冽對不起許知顏，害她初婚就這樣沒了，短暫並且不幸福。
程國山道：「你找叔叔，是想商量什麼？你阿姨也不會虧待了你。」
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