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陸南沉》[葉蘿陸南沉] - 第4章

陸南沉怔住,大腦好像失去了曾經的靈活,好一會兒才接過。
信封很薄,卻讓他覺得重的幾乎拿不穩。
顧司令看着他,滄桑的雙眼中痛色始終不散:「聿北,我們和蓁蓁,從成為軍人的那天起就應該做好面對犧牲的準備……」
頓了頓,聲音沙啞了幾分:「她完成了一個軍人、一個醫生的使命和責任,所以我們不要太難過。」
陸南沉望着眼前更加蒼老的長輩,目光黯然。
他知道,比起自己,顧司令才是最痛的人。
顧司令也沒再多說,垂下眼:「好好養傷,出院後去烈士園看看她就好。」
說完,轉身離開。
聽着窗外淅瀝瀝的雨聲,陸南沉展開信。
上面娟秀的字跡像是針,一下下刺着心和眼眶。
——哥:
見字如面,我現在正在海拔五千米的西藏高原上,想了很久,我還是拿起了筆寫下了這封信。
不是糾纏,亦不是追憶過往,而是作為你妹妹的問候:你過的還好嗎?
這裡的條件很艱苦,但我意外的找到了從沒有過的歸屬感、一種真切被需要的價值感。2
戍邊的戰士們很辛苦,每天都要沿着國界線巡查,我也跟着去過幾次,有時候會遭遇暴風雪,甚至會遇到狼群雪豹,總之處處充滿了危險。
不過我也見到了在東江沒有見過的美景,白雪高山,成群的藏羚羊,盛開的格桑花……
排長說格桑花象徵著『幸福』和『頑強的生命力』,我想把它們送給你,但摘下來的時候卻發現花瓣失去光澤了。
看來它們還是適合留在這兒,就像我們更適合做兄妹一樣。
其實我走的時候,心中是有一絲不甘和失落的,可當我踏上這片雪域,瞭望一望無際的祖國疆土時,真正釋懷了。
作為軍人,不該因為個人感情而忘記職責,我希望我在這裡的三年能像格桑花一樣,守護高原中的生命,也守衛你和爺爺的幸福。
如果到了重逢那一天,我希望你能再叫我一聲妹妹。
我們還是一家人。
——妹妹葉蘿。
1985年10月13日。
陸南沉看着短短几百字的信,只覺喉嚨和胸口被堵的喘不過氣。
他眼尾漸紅,嘴角泛起抹苦笑。
『兄妹』這堵牆壓在他心裏十幾年,到如今好不容易他鼓起勇氣準備跨過去,牆那邊的人卻已經不在了……
這一整夜,陸南沉都沒有合眼。
他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彷彿在腦子裡想像葉蘿忍着高原反應,在書桌前一筆一划地寫下最真誠的字眼。
天亮了,醫院也熙攘起來。
『叩叩叩!』
敲門聲拉回了陸南沉的思緒:「進來。」伴着門被推開,抬頭看去,竟然是宋寧墨。
宋寧墨一身白大褂,通身溫潤的氣質多了分頹然,眼睛同樣布滿血絲。
兩人對視一眼,竟然都沉默了。
宋寧墨看了眼陸南沉手中的信,熟悉的字跡讓他眸光一暗:「蓁蓁的信?」
陸南沉沒有回答,而是小心把信折好放進了胸口的口袋。
宋寧墨也沒說什麼,其實他心中也有愧。
如果自己能夠抑制住對葉蘿的感情,她也就不會被人算計,也不會有調去西藏的念頭。
可當聽說曾經對葉蘿冷漠至極的陸南沉看到葉蘿遺體那一刻的倉惶,他臉上升起抹不解,不由問:「陸南沉,你對蓁蓁,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陸南沉依然沉默,只是被子下的手不斷緊握。
他看着潔白的被面,腦海中浮現出當初葉蘿對顧司令說的話。
「爺爺,我已經決定了,這輩子除了陸南沉,我誰也不嫁!」
他站在門外,看着她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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