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屋裡頭說話，她媽是個瞎子，我們怕她不能幹活沒飯吃，輪流照應他，有一次隔壁老嬸子去給她家送新鮮的萵苣，還沒進門就聽見裡頭有人說話，還是劉青青的聲音！嚇得老嬸子說什麼都再不敢去了！」寒聽煙眉頭緊蹙，沒想到劉青青竟然真的死了，那麼在大學裏頭做亂的真的是她的怨靈？可為什麼學校里一絲怨氣也沒有呢？寒聽煙謝過老太太的好意，還是拔腿就往劉家走。劉家媽媽正站在院子里餵雞，因為摸不清位置顯得有些笨拙，寒聽煙自然地接過她的簸箕，隨手灑給了雞群，一邊道：「青青媽媽你好，我是青青的大學老師，我是來看她的。」「噢噢噢！老師你好你好！」劉家媽媽一聽是劉青青的老師，下意識有些敬畏，又十分熱情道，「外頭臟，您進屋裡坐，我去燒水，青青在屋裡頭！」說完跌跌撞撞就往廚房摸去，寒聽煙便深吸一口氣，手上結印，推門而入，做好直接把怨靈打散的準備。可沒想到，推開門後，看見的不是劉青青的牌位，而是坐在輪椅上的劉青青本人。她艱難地滾動輪椅，轉過身來她臉上已經布滿了屍斑，像是隨時都會腐爛，屋子裡充斥這一股濃重的臭味，讓寒聽煙都忍不住胃裡一陣翻騰。「你來了。」劉青青顯得十分平靜。寒聽煙有些好奇：「你知道我是誰？」劉青青僵硬地點點頭，她渾身上下越來越僵硬，快要完全不能動彈了：「抱歉，我還不能死。」「為什麼？」「你也看到了，我媽是個瞎子，我們家全靠貧困補貼過活，這個補貼是按人頭數算的，少一個就少一份，而且我是大學生，只要還沒死，鎮上會給我助學金，每個月還有生活補貼，錢不多，你們也看不上，但至少……能讓我媽活得好一點，久一點……」劉青青的語氣非常平靜，也完全沒有故意討寒聽煙同情的意思，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但就是這樣的雲淡風輕，背後才藏着更多難以承受的坎坷，寒聽煙都不禁鼻子一酸，口氣也溫和起來：「你不像是會尋死的人，醫生也說了，你求生意志非常強烈，你為什麼會跳樓自殺。」劉青青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道：「不知道，想不起來，只知道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成這樣了……」難道是有人故意謀殺她？寒聽煙想起八卦板塊上那宛如怒濤般的惡意，覺得非常有可能。但劉青青搖了搖頭：「我不想管我是怎麼死的，但請你讓我活下去可以嗎？沈昀暄也來過了，他說可以，你呢？可以讓我活嗎？」沈昀暄？那個小神棍來過了？寒聽煙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留下了一沓錢，和一句「沒人有權利決定你的生死，你想活當然就能活」，然後轉身離去了。劉青青身上沒有一點怨氣，甚至對自己如何死的也完全不在乎，而且行動不便屍僵嚴重，不可能是她作案。她想起村口那尊儺神，聽說這種野神是可以許願的，還很靈，她有點好奇，就這麼個山精野怪，能有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