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在回家的路上，羅文用聖殿騎士給我的硬幣買了食物。足夠所有孤兒吃的食物，還有零錢！

顯然，今天又將是豐衣足食的一天。連續兩天都是如此，幾乎聞所未聞。

我回到棚屋，幫忙分發食物。沒有為豐收的歡呼或哭泣，只有為生存而飢腸轆轆的嘴巴。

雖然他們沒有表現出來，但我知道他們心存感激。

幾周前，我和他們一樣，現在也沒什麼不同。

晚餐上桌後，我和羅文回到下面的藏身處。

他拿起一個杯子，從水桶里倒滿水，輕輕地喝了一口，然後才開口說話。

「好吧，孩子。你想談什麼？」

很多事，但我沒有說出來，而是脫口而出：

「我喜歡你的靈魂。」

羅文一個咳嗽，唾液和水噴濺到了我的周圍。

「什——什麼？」

「嗯，很可愛，」我澄清道，臉迅速變得通紅。「而且很漂亮。感覺就像一個旋轉的彩虹。而且它很大！雖然沒有林恩的大，但比……」

在羅文關切的目光注視下，我的話戛然而止。

我到底為什麼要說這些？

「你，呃，真的很喜歡這個，嗯？」羅文喃喃地說著，斗膽又喝了一口水。

「林恩說我應該用它，這是我的一部分。而且，嗯，我不認為當我觸碰人們的靈魂時我就感覺不到他們的靈魂。」

他慢慢地點點頭，把杯子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啊，好吧。這就說得通了。你覺醒了額外的感知？那一定很有趣。我想，那我就接受你的誇獎吧。」

我微笑着點點頭。

「你會接受這份工作嗎？」

他皺了皺眉，把椅子往後靠了靠。

「是這樣的，孩子。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份工作到底是什麼。聖殿騎士要一個經營街頭騙局的半吊子巫師幹什麼？他們肯定有比我更好的法師。那賄賂呢？我不知道，我覺得有貓膩。」

「我不是小孩子。」我堅持說。

「對，對。維塔，你不是有話要說嗎？」

我點點頭，他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我想昨晚迷霧守望者吃掉了我的部分靈魂。」

那杯水又一次噴濺到了我的臉上。

當我試圖擦乾自己時，羅文哽咽着捶打他的胸骨。

「請別再這樣了，」我請求道。「弄這麼多水可不容易。」

「那就別……說瘋話了！看霧者吃了你的靈魂？」

「只有一點點。我取出了一小片，放進了羅斯科的體內，就是我的毛絨鳥。它成功了，他可以動來動去，還能給我擁抱。但是，到了半夜，有什麼東西……」

有一種無邊無際、漠不關心的東西從我身上掠過，淌着無法想像的夢境，滲出無法夢想的現實。

它無法觸碰，但還是觸碰了我，在偷竊、謀殺、吞噬這些小碎片時，它悄悄地撫摸着我，無視我有苦難言的恐懼……

「……拿走了我放在羅斯科體內中的靈魂。」

羅文皺起了眉頭。

「你認為這東西就是看霧者？為什麼？」

我緊緊地抱住自己。

「……還能是什麼？」

羅文緩緩點頭。

「……任何我們不知道的東西。但如果有什麼東西抓走了靈魂的碎片，那至少可以解釋為什麼整個該死的島上都沒有死老鼠的靈魂物質。」

我皺着眉頭想了想。

「……是啊。但是格里格沒有被吃掉。嗯，除了我，而且我吃他的時間更長！」

羅文的笑容有些僵硬。

哎呀，我又開始隨便談論靈魂謀殺的事了。

「嗯……也許它只是在晚上吃東西？……不，這說不通。如果是這樣的話，自然形成的殭屍就會在晚上死去。會不會是材料的問題？雖然沒有自然形成的……靈魂控制傀儡，但幾乎在任何戰場都能找到殭屍。」

我皺了皺眉，點了點頭。

「……用死屍感覺也更好。我只是想抱抱羅斯科。」

羅文的笑容變得異常痛苦。媽的，是因為死屍嗎？

他試圖用喝水來掩飾，但在遊戲中完美的撲克臉似乎在……我這個話題上失靈了。

「對不起，」我喃喃地說。「我想，我有點……適應得太快了。」

「是啊，」羅文嘆了口氣。「嗯，做我們擅長的事情感覺很好。我能想像你有多興奮，因為你身上有一些特別的東西，只有你能做。但請不要忘記，維塔，你是一名死靈法師。你不能輕視這樣的力量，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維塔，我保證，但我需要你答應我，不要在途中失去人性，好嗎？」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羅文，我已經是個活生生的褻瀆者了，這不就默認我沒資格了嗎？

「我可能需要一些幫助。」我大聲說，試圖把眼淚壓下去。

出於某種原因，這句話實在難以啟齒。

「我覺得我最近幾乎完全變了一個人。之前的一切都太模糊了，日復一日地挨餓，勉強生存，無依無靠，但現在……現在我可以隨便殺人了。我今天遇到了兩個殺人犯，就……站在一具屍體旁，我以為他們也會殺了我。」

我抬起頭，驚恐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很嚴肅，但他在傾聽。

「所以我決定先殺了他們。我計劃好了。他們沒有攻擊我，但如果他們攻擊了我，我會把其中一個撕碎，讓他殺死他的朋友。」

我們兩人之間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羅文又喝了口水。

「你太年輕了，不適合做這些事，孩子。」他說。

「我不是孩子，」我皺着眉頭回答。

「……是的，」羅文同意。「也許不是。」

頭頂上開始下起了熟悉的淅淅瀝瀝的雨聲。

「該死的，霧頂針島已經到了嗎？我們得上去了，維塔，走吧。」

我點點頭，跟着羅文爬上梯子。

「……維塔，我們肯定會幫忙的。我和林恩會一直支持你的。但你必須決定自己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對嗎？」

「好的，羅文。」我同意。

在孩子們的共同努力下，我們沒花多長時間就把雨棚支起來了。

夜幕降臨，大家都上床睡覺了。

林恩卻奇怪地不在，天黑前不回來對她來說很奇怪，我不禁有些擔心。

好的一面是，至少迷霧守望者今晚沒有過來。

這一點我很確定，因為我一秒鐘都沒敢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