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責我已受,從此恩斷義絕無彈窗》[杖責我已受,從此恩斷義絕無彈窗] - 杖責我已受,從此恩斷義絕無彈窗第33章

一切塵埃落定。
……宰相府中,美人卧榻。
葉昭昭側身枕在薄衾上小憩,一身琉璃色紗裙懨懨墜地。
似是夢到了什麼可怖之事,她緊閉的眼睫之上黛眉微蹙。
隨着『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葉昭昭的睡眠一向很淺,被驚醒的她倉促起身。
她剛想開口解釋自己並非故意睡過了頭,才發覺這裡已經不是公堂,更不是穆府,來人也不是穆長清,而是她的二姐葉嫻琅。
「小妹,可是又做噩夢了?」
葉嫻琅一身官袍,像是剛剛下朝回來,她端着膳食走進,步態輕盈。
「二姐,我……」一瞬間,葉昭昭的語氣有些哽咽,她像個孩子一樣撲進二姐的懷裡,緊緊環住。
葉嫻琅低頭看她的模樣,又是無奈又是心疼:「你的心底可還是惦記着他?」
6葉昭昭微楞,久久沒有說話。
她與他的情意早被他一封休書斷的徹底。
所謂惦記,不過是割捨不斷那個曾經為了穆長清不顧一切的自己罷了。
想着,她搖了搖頭,心中情緒複雜萬分。
「若是不惦着他,夢裡又為何叫着那負心漢的名字?」
葉嫻琅哄着自家小妹鬆開手,將膳食輕輕放在了矮桌上,道:「穆長清如今被削了官階,挨了五十板子,還日日在咱們宰相府守着,你可不能因為心疼就去見他。」
葉昭昭搖頭一笑,家裡三個姐姐都以為她還忘不掉穆長清。
可她忘不掉的只是自己那三年的付出罷了。
她也從未想過要和重歸於好,一別兩寬、各自安好,時間總會淡掉她心頭的那抹煩悶。
見妹妹沒有說話,葉嫻琅沒有再問。
而是轉身朝她招手道:「不說這些,府里下人說你近日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這是我吩咐廚師特地為你做的銀耳羹,趕緊趁熱吃了。」
葉昭昭心底觸動,點了點頭。
她端起羮碗,小小抿下一口,一股熟悉的味道便在唇齒之間留下。
葉嫻琅溫柔地撫了撫她的頭,兀自嘆道:「今日上朝之時,源城傳來消息,鬧了嚴重的水澇。」
「水澇?」
葉昭昭微楞。
葉嫻琅身為朝廷御史,為此事也是憂心忡忡:「陛下已經遣人百里加急處理此次災害,只是又不知這次要死多少百姓。」
聞言,葉昭昭手中的羹湯頓時就失了味道,身為聖醫谷傳人,她十分明白水澇一發,源城之地便易生瘟疫。
葉嫻琅見她失了神,便道:「今日盛京街上可算熱鬧,聖上特地開放了今日的宵禁為源城遭遇水澇的百姓祈福,你可要一同去看看?」
葉昭昭點了點頭,二姐是想她多出去走走散散心。
出宰相府時。
一個蕭瑟落寞的背影出現在葉昭昭的視線中。
穆長清站在宰相府的正門口,着一身單薄的黑衣,如松柏一般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側。
家丁拿着掃帚走出,轟趕着人:「趕緊走!
你一個被削了官階的人老賴在我們宰相府作甚,我們家小姐是不會見你的!
別白費力氣了!」
掃帚打在穆長清的傷處,他吃痛悶哼,但依舊紋絲未動。
葉嫻琅冷哼一聲道:「這負心漢每日辰時來,酉時去,倒是堅持,若是當初有待你這半分心思,也不至於落得這般田地。」
葉昭昭腳步微頓,收回視線,看向葉嫻琅,只輕聲道:「二姐,我們走後門出吧。」
第14章入夜,盛京街上。
秋寂的月色淡淡地散在紅磚綠瓦之上,樓閣飛檐鱗次櫛比。
街上人來人往,荷葉燈籠各色高掛。
葉昭昭一身白色琉璃紗裙在人群之中,宛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曾記得幾時,她那晚走在這街上時,正是遍體鱗傷地要回穆府。
想及此,她自嘲一笑。
「小妹,怎地突地這般笑?」
葉嫻琅站在她的身旁,臉上寫滿了擔憂。
「沒什麼二姐,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葉昭昭偏頭看向她,搖了搖頭。
葉嫻琅一向聰明,自己妹妹一說她便知道是什麼樣的往事。
但她也沒有再問,而是試着去轉移妹妹的注意力。
「小妹,你看那個荷葉燈好不好看?」
順着二姐的手指所指,葉昭昭抬眼看去。
然後她卻沒有看到那個荷葉燈,而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俊臉——穆長清。
心慌的一下下沉。
葉昭昭怔愣地看着對面的人,攥緊的手心冰冷。
1穆長清頭戴官帽、一襲玄衣,鷹隼般的黑眸緊盯着她,他該是今晚在此處當差,恰好撞見了她……葉嫻琅沒有得到妹妹的回應,她順着葉昭昭的視線看去,竟是那負心漢穆長清。
穆長清繞過人群,大步朝她而來。
「昭兒。」
嗓音沙啞,像是繞盡了思念。
葉昭昭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蹙眉疏離道:「穆大人,你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請莫要隨意稱呼我的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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