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朱半是焦急半是疑惑，「是我親手熬的啊……溫大人開的補藥方子，不會有錯吧……怎麼了小主？」

「這葯比前幾天苦了。」

我閉了閉眼，拿起手帕擦拭嘴角，「請一下溫太醫吧，麻煩他了。」

溫太醫來了，面色比之前更凝重，他試完葯，焦頭爛額，「小主，此葯摻了慢性毒藥，長久以來會使人頭腦痴呆、變得呆傻。」

「我知道了。」我垂眸，心中既是無奈又是噁心。

良久，我開口道，「溫大人，此事先裝作不知，等待幕後之人浮出水面即可。此外……大人醫術高超，只可惜在太醫院還未曾得到重用。」

「職務而已，微臣也不甚在意。」溫實初笑笑，擺放東西，給我診脈。

「溫大人職務不高，不知是否接觸得到其他太醫？比如院判章彌 或者是華妃娘娘的御用太醫江城江慎？若是能多加學習，想來也會得到青睞。」

「微臣不曾與他們接觸過，不過大家都在一間屋子裡，要接觸自然不難。」

「既如此，我知道了。」

正說著話，花穗便抱着花瓶進來了，我心中不悅。我已明令禁止除了流朱槿汐、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內殿。

溫太醫反應很快，不疾不徐地道，「小主放心，上次的鈴蘭的餘毒已經在逐漸排出了，小主身子正在好轉，不日便可侍寢了。」

「那就好，多謝大人了。」

送走溫大人，我招了流朱來身邊，「你才來宮中，旁人也眼生你，你尋了機會，找些翊坤宮華妃的歡宜香香灰來。」

流朱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翊坤宮每日所用香料甚多，余灰也多。流朱藉著每日去內務府取份例路過翊坤宮的時候，摸清楚了翊坤宮剩餘香料的去處，最後趁着宮女換取的功夫，拈了一小堆。

流朱解開裹着的手帕，給我聞歡宜香。

「小主，歡宜香雖是華妃獨有，但小主近日受寵，想來要什麼皇上都會滿足的，為何要我偷來這一點呢？」

「這個歡宜香我可消受不起。」我輕輕嗅了嗅香，「真的好香啊。」

聞着這香，我便頭暈，想起來當年罰跪於翊坤宮前，想起華妃的自戕。

「你拿去給溫太醫，讓他寫了方子，偷偷夾到江太醫方子中，務必送到華妃面前。」

……

過了六日，溫太醫來日常診脈的時候，悄悄跟我說成了。

「我注意到江城為華妃調出新的溫補方子之後會呈給華妃過目，只是他便不再檢查了。微臣肯定，這是送得到華妃手上的，只是……」

我垂眸，「我知道大人要問什麼，這也是我機緣巧合之下得知的。」

「這麝香……」溫太醫搖搖頭，不再提，他左顧右盼一陣，才接著說，「嬛妹妹，這皇家多算計，你千萬珍重。帝王情誼……未必可靠。加之後宮中多陰謀詭計，明槍暗箭眾多，你才入宮半年多就被下毒兩次，實在要多加小心！」

我心中一暖，實初處處為我着想，又直言不諱出言相勸，句句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