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死遁夠快》[只要我死遁夠快] -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半年後。】
※※※
有的東西一旦摁下了開關,就再也回不去了。有時候不僅是回不去了,還會在奇怪的道路上一路狂奔,沒法回頭。
比如說,自從戴着白金之子頭盔上了一次通緝令之後(官方完全沒有發現這個ET哥和懸賞6000萬的薔薇姬有什麽關係,實話說,我也感覺不到有什麽關係),我就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在破罐子破摔的大路上一去不回頭了。
「我今天打算穿這一套。」
我左手拿着葛瑞克騎士鎧甲,右手拿着雙賢輝石頭罩,興沖沖地對奧伯龍說。
奧伯龍只看了一眼,就痛不欲生地移開了視線:「我以為昨天那套白金之子頭盔加神皮貴族套裝就是你的極限了,原來不是嗎?這個像是把兩個柏拉圖的希臘石膏像扣在一起的頭盔是怎麽回事?還有那個旗幟一樣的衣服?你的喜好什麽時候和迪亞曼蒂高度同步了?」
我:「誒嘿。」
奧伯龍揉了揉額角,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無意冒犯,不過我能問一下嗎?把自己打扮得鬼見了你都得奪路而逃對你來說到底有什麽特殊的意義嗎?」
「這樣多有威懾力啊。」我嘟嘟囔囔,「你沒看到我穿成這樣走進醫院,都不用我多說什麽,他們就會老老實實地服從我的一切命令,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多可愛啊?」
「可……」奧伯龍深吸了一口氣,綻開了異常爽朗的笑容,「我覺得可能只是因為正常人都會覺得穿成這樣在街上走的人精神狀態多少有點問題而已。」
「你居然覺得這個世界有正常人?」我看奧伯龍張了張嘴,立馬打斷他,「你回想一下我們這些年遇到的海軍海賊還有那些平民再說話。」
奧伯龍:「我覺得也沒你說的那麽……………………」
漫長而又令人尷尬的沉默。
好一會兒,奧伯龍帶著痛苦的神情點了點頭。
「好吧。」他咬著牙承認,「你說得對。」
「對吧~」
我露出了開朗的笑容,把腦袋塞進石膏像頭套裏,雙手扶著兩個柏拉圖調整著位置,對鏡子裏的自己露出滿意的表情。
奧伯龍在我身後沉痛地捂住了自己的臉:「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別被這個世界的審美同化得這麽快……佩佩隆奇諾看到會哭的。」
「安心啦,我又不會穿成這樣去見佩佩,我只是在威脅……咳咳,讓那些醫生認清現實的時候穿得有壓迫力一點而已。」
我擺了擺手,開始往自己身上套半紅半綠還紋著寧姆格福logo葛瑞克騎士鎧甲。
奧伯龍痛不欲生地別開了臉:「……這也太有壓迫力了。把你和鬼放在一起,你比鬼還嚇人。」
我:「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你最近對我少了很多很多尊敬。」
「咳咳咳,怎麽會呢?」奧伯龍一陣嗆咳,聲音恢復了平日的王子音調,「話說起來,你和羅西南迪努力了這麽久,有看到成效嗎?」
我的手頓了頓,把輝石頭套從腦袋上摘了下來。
「沒有。」我微微垂下眼帘,「那些醫生太無能了。」
我當然看得出他們已經儘力了。就算原本不想儘力,在刀架在脖子上的威懾下也會變得盡心儘力。
但問題是,珀鉛病的確是無解的絕症。
北海的醫生們窮盡了各種辦法,也只能稍微延緩一下內髒的病變,將病發往後延遲一些。
從娘胎裏就積蓄下來的劇毒,並沒有那麽容易去除——不如說,想要完全去除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也不是不可能。」
似乎是看透了我心裏在想什麽,奧伯龍微笑着靠近,修長而又骨感的手指探出,抵在我的後心,饒有興緻一般觸摸着我的心跳。
不,與其說是心跳……不如說,是寄宿於心臟深處的,魔力的鼓動。
奧伯龍的手指比我想的更加冰涼。
他帶著王子殿下一般的微笑,緩緩說了下去。
「賢者之石不僅是萬能的靈藥,也是萬能的轉化劑。只要有這個的話,就算是流轉全身的毒素,也可以很容易提取出來、或者轉化成無害的物質吧?」
「……………………」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忍耐著開了口。
「奧伯龍。」
「什麽?」
「我看起來是個傻子嗎?」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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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身,看着他的臉,極力忍耐著,咬牙切齒的說了下去。
「我說,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會為了一個超級討厭我、我也超級討厭的、閑著沒事和我搶哥哥的臭小鬼,把我自己的胸膛剖開,拿出珍貴的寶石來給他續命啊?」
我抱着雙臂,異常不爽地看着他,腳尖點啊點的。
「這根本就是蠢貨才會做的事吧?」
奧伯龍:「嗯……說的也是。」
我只覺得自己腰側的長劍正在蠢蠢欲動。
「我在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形象?說啊,說說看看啊?」
奧伯龍頓了頓,再次展開了燦爛異常的笑容。
「對不起!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就先告辭了!大家再見!不用想我了——啊,但是晚飯還是要給我留的哦拜拜啦——」
我只覺得自己腦子裏有一根弦綳斷了,我下意識按上腰側的長劍,微微弓起了身體——
「秘技·水鳥亂舞——」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所以Moira饒命啊!!!」
……
……
……
話雖如此,我還是決定想想別的辦法。
「那和你在這裏摺紙船有什麽關係?」
奧伯龍十分不解。
「這你就不懂了吧?」我洋洋得意地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一點不慢,把一條紙船折得又好又快,「俗話說得好,科學沒用的事情就應該求助於玄學。」
妖精王·幻想生物·奧伯龍:「……所以?」
「所以你也要一起折。」
我拿出一張紙,啪地排在奧伯龍的臉上。
羅和羅西南迪是已經被我摁在這裏折了半天的紙船了。整張臉都幾乎已經完全白化的男孩子咬牙切齒,但是頂著腦袋上的大包也沒有辦法輕舉妄動,只能恨恨地把我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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