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穿]美人驚鴻照影來》[[綜穿]美人驚鴻照影來] - 24. 西遊 金鼻白毛老鼠精(2)

又留下了兩行清淚,眼中滿是淒婉、悲哀之色。
「只是……我,我的事恐怕會給長老添許多煩心事。」
「我懂出家人濟世為懷,可長老們若是只需要過路,那還是快些早,總比好的要因為我而賠上了性命,沾染了麻煩。」
淚珠如同斷了弦的珍珠一般落下,玄奘覺得好似又是一場大雨傾盆的暴雨,在他心頭將所有的土地砸了一個泥濘。
他忽然有一種衝動,想要伸手替她拂去眼前人臉頰上的淚珠。
但他這一種衝動接下來就化為了替他伸手解開綁縛的束縛。
雖然有些疑問,為什麽捆人還要用紅綢披帛來捆,但看着眼前之人,手腕上因為捆綁而出現的淤青,便什麽疑問都沒有了。
「女菩薩儘管說,貧僧雖然並無能耐此身,但貧僧的幾個徒弟都是個頂個的厲害,女菩薩莫怕。」
玄奘一邊解開束縛,一邊這樣說著。
「是啊是啊,女施主你就大膽的說,若遇到什麽事,我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豬八戒和沙悟凈見玄奘要主動替人解開束縛,這才快步上前走了幾步,聽著玄奘這般說,也趕緊拍著胸脯承諾道。
「我家中原來也是不愁吃穿,然而無奈父母亡故,臨走之前將我許配給了這邊的富裕人家。」
說到這裏還是一路正常的,也想不明白究竟為何會發生眼前這種狀況,眾人便聽着她繼續說起。
「只是,我隨相公回家那一日,公爹想要強行將我霸佔,我不肯,逃了出來,跟相公說起,相公怨我勾引公爹,才會引起這麽多的事端。」
「相公家中多年不回家的叔父回來,與我原先竟有幾分……熟識,這也讓相公更加怒火中燒。」
「他們幾人商議好了,將我放在這裏,任憑被野狼叼走分食,也不會因為我鬧得家宅不寧,可憐也無人做主。」
「家中真的有幾分勢力,所以幾位長老聽了我的故事速速離去吧,不要在此地逗留,憑白沾染麻煩,惹禍上身。」
「這……會有如此荒唐之事,這一家人罔顧人倫,竟然平白欺負你一個弱小女子!」
「是啊是啊,女菩薩不用擔心我們師兄弟幾個人,雖然長相不好,但是心地十分善良,俺老豬絕對不會讓人這麽欺負你的。」
豬八戒也隨後這樣說著。
見到這般場景還有話中意思,便連最為挑剔清醒的沙悟凈也覺得沒有什麽疑點。
「女菩薩莫怕,我的這幾個徒弟都有移山倒海的能耐,必定會為你做主還你一個公道的。」
玄奘略略避開眼睛,趕緊承諾,不敢注視那倒映着連綿星子,好似會說話的眼眸。
「這……」
說話的女子猶豫一瞬,倉惶的眼神落在師徒一行人眼中,好似在擔憂他們的能耐一般,許久她貝齒咬住朱唇,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點頭:
「那就多謝幾位長老了。」
她連連欠身,行了一個不太熟練地佛禮,顯然是剛才看玄奘才學來的。
「只不過,也不需要多勞煩幾位長老。」
「只需要將我送到地涌夫人廟裏就好,地涌夫人慈愛救濟貧苦,她一定會為我做主的。」
溫軟的嗓音帶著些許喑啞,說話的人可能是被綁縛的太久,哭的太久,眼尾也帶著一抹緋紅。
她好似沒有察覺到玄奘對她下意識的躲避,只把當成一株救命稻草,卻又不願意讓人冒險。
多麽善良的一位女菩薩。
即使身處這般境遇也依舊能夠說道口中「地涌夫人」的時候話語之中充滿著信任。
「這地涌夫人是誰?興建了廟宇也應當不是一個無名之輩啊,俺老豬在天庭從未聽說過此人。」
說著豬八戒看向沙悟凈,沙悟凈也點頭。
確實天庭之中沒有這等人。
他們下界一趟,可將這天庭靈山各方勢力都牢牢記在腦子裏,生怕惹了些不能惹的,今日這麽一聽竟然還有野神呢。
「師父,既然如此,要不咱們就帶女菩薩過去,順便瞧瞧這位「地涌夫人」?」
豬八戒嬉皮笑臉,面上滿是不以為意。
「你們可能未曾聽說過,但地涌夫人已經庇佑我們數百年了,所以我才說只要帶我去那裏,就沒有人不敢給地涌夫人的面子。」
美人柳眉輕蹙,見豬八戒對信仰的生靈並不尊敬,面露委屈和責怪,但這般神情讓人見了只會憐惜並不覺得張狂。
「好好好,不若我們就去看看吧。」
看看究竟是什麽野神仙在他天蓬元帥面前還敢裝神仙,放着他們幾個真神仙不用去拜假神仙。
「也好,我們給大師兄留下記號,免得他找不到我們。」沙悟凈也並不反對,他也想見識見識這個假神仙究竟做了什麽讓百姓這麽信任。
那女子正要帶路,玄奘卻下意識抓住她的手腕。
手腕纖細,腕骨微微凸起,上面有着淤痕。
玄奘道一聲:「得罪了」,然後將身上的斗篷摘下披在眼前女子身上,高大的斗篷衣擺墜在地面上。
「女菩薩,雨後潮濕,不如多穿一些。」
「地上難行,我有一馬,女菩薩若不嫌棄不若坐在馬上。」
那女子聽著仰著頭看玄奘,那雙會說話的眼眸好似蘊含萬千想說的話,明明笑了起來卻帶有幾分淚意:「那法師您呢?」
「貧僧步行即可。」玄奘答道。
「法師……是對所有人都這麽好嗎?」
纖長的睫羽輕顫,在瑩白的肌膚之上落下一層陰影,如同一隻墨色的蝶,在問出口之時隨後又搖搖頭,乖順的上了馬不在追問。
玄奘見女子並不開心,猶豫一瞬還是誠實答道:「貧僧乃是出家人,救苦救難乃是貧僧職責。」
身後的豬八戒和沙悟凈落後幾步,看着眼前兩人說話的有來有往,戳了戳沙悟凈說道:「你瞧瞧師父,師父不是最愛潔嗎?」
現在竟直接為一村姑牽馬!
鞋履沾染了泥汙也無所謂。
膽子也大了,往常碰見女色恨不得躲到天邊。
「若兩人不是第一次見,便是現在女菩薩欲說還休的樣子,還是師父的熱切,俺老豬都懷疑兩人是不是有什麽舊情。」
不過這怎麽可能呢?
豬八戒沒用沙悟凈說話,便朝前頭高喊著:「敢問女菩薩如何稱呼?」
那女子回頭,看了一眼豬八戒的豬臉,瑟縮了一下又覺得有些不太禮貌,勉強擠出來一個笑意:「法師稱呼我小白就好。」
玄奘皺起眉頭。
握住韁繩的那隻手掌不由自主的緊緊握住,粗糙的麻繩深入到掌心,不知不覺之間磨出一道血痕。
小白。
小白?
無人發覺,那被仍在地上的紅綾又悄悄的回到了衣袖之中。

容白回過頭,收回視線,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看着遠處輕輕笑了起來。
讓取經的幾人為自己護法,讓金蟬子轉世來牽馬,是誰都想不到的事吧?
至於講的故事…黑軟一開始想的並不是這般罔顧人倫的故事,而是想講路遇強盜被壓進了山寨。
——所有山大王都想要強娶,爭執不過之下就將她綁在此地。
黑軟當時振振有詞:大王如此美貌,七十個人搶有什麽過分的,七百人搶都行!
容白聽了趕緊換了一個故事——一處山林,有七百多個強盜,此地該兇惡成什麽樣子?
至於為什麽選這個【父子相爭】的故事,是因為容白記得中原乃是禮儀之邦,不會讓這般事情發生。
要一個超出他們想像的故事,才好讓他們放鬆警惕。
至於【地涌夫人】一事,豬八戒和沙悟凈雖說現在不是神仙,卻還依舊有着神明的高傲。
必定會放下所有疑竇隨她一同前去瞧瞧究竟是什麽東西敢稱霸王。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太好騙了。
九九八十一難真的不會超了嗎?
容白想。
一路風平浪靜,路遇幾戶人家,走了半柱香時間便到了一處廟宇。
從外頭向裏看去,只覺得香火鼎盛人來人往,此處竟然這麽多的百姓信仰這位【地涌夫人】
容白被扶下馬,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這位金蟬子轉世——他給人的感覺很怪,有時候不像金蟬子,有時候又很像金蟬子,好似完全分裂成兩個人一般。
轉世,沒有了記憶,還會是那個人嗎?
「這裏便是了,只要我進去,地涌夫人就會庇佑我的。」
豬八戒朝裏看去,只見一道用料十足的白玉雕琢而成的玉像栩栩如生,那人仙帶飄逸,雙手持雙股劍。
昳麗,威嚴,出現在同一座雕像上。
豬八戒與沙悟凈對視一眼,他們都非常清楚這種程度的香火究竟意味着什麽。
而這樣的香火若是出現在大神身上也就罷了,竟然出現在這一個偽神身上?
「這玉像……」
好生眼熟。
玄奘還未來的開口,便見豬八戒和沙悟凈揮起法器想要朝前頭進攻而去。
容白垂落的睫羽遮掩住了眼眸之中的嘲諷,緊接着那威風凜凜的便被一條紅綾緊緊纏住,動彈不得。
他驚疑的眼神朝着身邊淺笑之人看去,那慵慵懶懶百無聊賴的樣子哪裏還有泫然欲泣的脆弱。
玄奘瞪大了眼睛輕顫了一下,只覺得害怕。
妖。
又是妖。
原先女子的慵懶神采瞬間換了一身裝扮,光芒環顧,荊釵布裙便為絳色紅裙在身,恰如緋紅的夕靄暮霞瀲灩非常。
華錦衣帶和層層玉佩墜飾綴在腰間,兩種極致的反差鑄就了這種美感。
她眉眼之間似乎有化不開的風霜,眼中既是可以說是有大愛,也開始說是無情。
平靜無波,一切都在她的算計之中。
玄奘朝後看去,竟然與那廟裏的那位玉像一模一樣!
「悟空,悟空,快來救為師!」
若此時還辨別不出是妖怪的計謀就太蠢了,玄奘着急求救,卻下一刻輕紗拂過臉頰,他便沉睡了起來。
最後只記得他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帶著陌生的花香。
「呔!何方妖孽,竟敢當著你大聖爺爺的面為非作歹!」
容白見孫悟空在這時候趕來,也未有任何懼色,就在孫悟空朝着她的頭顱劈下重重一棒的時候也未有躲閃,甚至臉上笑容越發璀璨了起來。
下一瞬,眼前之人消失帶著玄奘消失在眼前。
無影無蹤。
連身後本來人來人往的廟宇也隨之消失。
水中月影一般。
而束縛著豬八戒和沙悟凈的紅綾也一塊消失不見。
「這究竟是什麽人,竟敢這麽戲耍咱們!大師兄,你是不知道,那個妖精究竟有多麽會騙人,把我們就這麽騙了出來。」
「獃子,閉嘴!」
「你們若是老老實實的,哪裏會被騙。」
孫悟空收回金箍棒,有些失神,他確實沒有認出容白來,只記得容白是一隻金鼻白毛老鼠精。
但他記得容白身上的花香,不同於他在花果山聞到的所有香氣,記憶彌新。
可……為何是容白?
孫悟空不解,煩躁的撓了撓腮。
師父的用處也就是長生不老和太乙真仙。
可容白是跟他學的功法,早就已經可以長生不老。
太乙真仙有什麽用,只要學好了不都是手下敗將。
他不信容白的聰明不知道一路以來的妖精究竟是什麽下場,可她還是劫了玄奘。
她膽子大,不然也不會直接在五指山下就要來學他的功法。
可她這一次膽大,圖什麽?
而且他這一次下手並未留手,容白是怎麽消失的無影無蹤的?
奇哉怪哉!
他就說這些人見了容白會被騙的啥都不剩!
「大師兄,怎麽辦,師父被妖怪抓起來了。」
孫悟空皺起眉頭,不,不對,他現在火眼金睛竟然看不出她的原型,若不是認出來她獨有的氣息定然不會將她認出是從前的老鼠精。
——「你們快將剛才遇到她的所有種種全部說出來。」
孫悟空沉聲說道。

玄奘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很舒適的夢。
夢裏沒有西天萬裏遙,沒有妖魔鬼怪,沒有他發下的宏願,只有西方樂土極樂世界。
但他緩緩醒來,只見自己在一座寢殿之中,睜眼看着床帳上精緻的刺繡,恍惚之中以為自己又回到了大唐長安,留宿在了唐王寢殿的偏殿內。
但他十分清楚,莫說是偏殿,便是唐王寢宮也斷不會這般碩大。
也斷斷不會在寢殿之中開鑿通湖,種上滿池的蓮花。
不對,妖。
他是被妖給帶走了。
可妖不是都會住在山洞之中嗎?可妖真的有那般柔弱的女子嗎?
「你醒了。」
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玄奘感受到剛才並未在此的人忽然出現,細若梅骨的手撫在他的面上。
玄奘正要推開容白,便聽著容白說道:
「我等你許久了。」
「金蟬子。」
思念的哭泣聲久久回蕩在耳中,尋找著並不存在的落腳點。
一滴淚落在他的唇縫內,玄奘想要推開的手瞬間失了力道。
是妖,但不是要吃了他的妖。
對。
所有人都說他是金蟬子。
可金蟬子又到底是誰呢?
他又是誰呢。
他該取經的啊。
容色極盛的美人垂淚,含笑凝視著玄奘,火紅的衣裙襯的她華貴非常,再也無法將她和剛才孱弱的女子相合在一起。
玄奘久久無言,眉峰緊鎖。
花香濃郁,思緒混亂。
玄奘只覺得自己從前所有劫難都白過了。
他以為已經能夠摸出妖怪詭計的規律。
而那個稱自己為「小白」的女子好似察覺到了玄奘的猶豫,順勢貼了上來,將他的掌心覆蓋住她柔弱的臉頰。
寢殿內,只留下一聲嘆息,他到底沒有躲開。
「女菩薩,男女授受不親。」

與此同時,偽裝成普通披帛的混天綾隱藏的花紋不經意間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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