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正腰沉，抬首挺胸……起手，握力，揮拳……再來十次……秦衣，手別抖！」

嵇顥迷濛地睜開眼，緩了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身在何處。

醉仙居，偷酒賊，酒罈……秦衣——剛才好像在夢裡聽到了她的名字。

他連忙掀起被褥出門。

「昨夜的屍體處理了嗎？」

「處理了。」

「可惜了桃林居手裡的那座山莊，若我們也跟着出手，必然不會……」

「噓。」鍾禕做了噤聲的手勢，看向迴廊的拐角處，「昨晚來的小娃娃，可是怕生？」

嵇顥從牆角後冒頭，心裏不知竄過多少個想法，片刻後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有，有點……餓了。」

「餓了便去前面的灶房找吃的。」男人朗笑一聲，指向迴廊盡頭的矮屋，「你的朋友也醒了，吃飽後你們可以自行離開。」

「好。」

他忙不迭點頭，一路跑走，直到身後的交談逐漸消失。

「桃林居的山莊來路不正，景鴻堂有本事收下自然不會允許我們分一杯羹，更何況醉仙居從不參與勢力爭奪。」

「再過兩年，夷陵城一家獨大，再怎麼不爭不搶也必須表態。」於懷負手而立，目光落在後院里的高粱桿堆，「佔據山莊，習武招強，我總歸不想醉仙居落人一等。」

「修思……」

他凌然轉身走遠，即使他喚了他的表字，也未回頭。

只是路過那堆高粱桿時，他倏地抽劍刺穿一隻偷吃的老鼠，手臂內力一震，鼠屍碎裂，骯髒的碎肉飛濺到高粱堆里，與掩蓋在地面的暗紅血水相融。

安靜的長廊里，嵇顥越是走近灶房，前方傳來的聲響越是明顯。

「……第三點，攻其胸室……可勾拳，也可直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