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武元年。正月初八，大吉。

衛相府披紅掛綠。一大隊身穿鎧甲提着刀劍的禁衛軍圍困在府外。

衛相府內刀光劍影，慘叫凄厲，血痕滿地，屍橫遍野。長安城的上空飄着濃濃的血腥味。

未央宮前殿。衛府的嫡女衛樂身着喜慶鳳袍，披頭散髮，一臉惶恐，正跪在冰涼的石板地上苦苦哀求。

「陛下，求您饒了妾身的家人。」

「陛下，我爹對大漢朝忠心耿耿，求陛下放過我的家人……」

……

大殿內，身着喜慶龍袍的長武皇帝，一手摟着一位水蛇腰瓜子臉的絕色女子，一手舉着水晶酒杯。

「吵死了，來人，將她拖走。」皇上揮手。

「諾。」

有侍衛上前，試圖拖走跪在地上才入宮做了半天皇后的衛樂。

「不要拖小姐……」婢女紫姑見主人要被人拖走受辱，上前攔在主人身前。

「殺了她。」皇上下令。

侍衛拔刀狠狠刺向紫姑，長刀穿過紫姑的身子，紫姑當場斃命。

「紫姑……」衛樂驚呼地撲了過去，她抱着紫姑漸漸冰涼的身子，絕望地嚎哭了起來。

「紫姑，醒來呀紫姑，都是我不好，害了家人，害了你……」

「紫姑……」

「煩得朕頭疼，賜死得了。」皇上擰着雙眉，對衛樂起了殺心。

他一直在猶豫，現在把早上才娶進宮，封為皇后的衛家女殺了，怎麼去給滿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交待。

皇上懷裡的美人季霞，看着殿外衛樂悲傷的樣子，十分享受。

美人嬌聲道：「皇上，不如挑了她的腳筋，關進冷宮，用大刑審她，說不定她會吐出點什麼。」

「愛妃說得有理。」皇上喝了一口酒，用嘴將酒喂進了美人的嘴，美人咽下了美酒，張開小嘴嬌笑不休。

殿外皇后在哀哭，室內美人在嬌笑。

宮人和侍衛都用同情地眼神看着衛樂，接下來，皇后要受大罪了，還不如賜死的好。

衛樂被拖走，挑了腳筋，關進了冷宮。每天季霞會帶着宮人前去，指揮着宮人鞭打衛樂，她在一側興奮得大笑不停。

「哈哈哈，打得好，再狠一點。」

「抽她的臉，將她那一張人贊國色天香的臉抽爛。」

「哈哈哈……」

衛樂全身血淋淋爬在地上，她偏着頭用一雙怨恨地眼神看着季霞：「表妹，表姐我一向對你不薄，你為何這樣對我？」

季霞冷哼一聲：「我在你面前活得小心謹慎，連狗都不如。」

「是衛府，將你送進宮裡為宮妃。」

「呸，這全是我算計得來。如果不是我，你能做得上皇后嗎？哈哈哈，半天的皇后！」

「為何皇上要抄我衛府？」這是衛樂最想知道的事。

衛樂在冷宮裡百思不得其解，要是皇上想抄衛府，何必等娶了自己，還封為了皇后，才去抄家。

皇上才登基幾日，他這樣做，會留下詬病，為世人非議。

「哈哈哈……皇上哪裡只是抄了你們衛府，是滅了你們衛府，殺光了衛府所有人。」接着季霞聲情並茂地開始講述，那些禁衛軍們是怎麼樣在衛府殺人，衛樂的親人們是怎樣死去。

衛樂的祖母、父親、母親三人皆是身首異處而死。

衛樂的兄長被禁衛軍用刀砍死，全身血肉模糊。

才嫁到衛相府半年的長嫂，肚子里還懷着孩子，也被人砍死了。

妹妹衛寧十二歲，被人活活絞死。

弟弟衛遠六歲，被刀砍死。

叔父被砍掉了頭顱，嬸子林氏亡命地撲上去抱着叔父的頭，被人從身後用長矛捅死。

堂弟衛迢不到十歲，亂刀砍死。

堂妹衛安七歲，繩子絞死。

衛府一百多的家生子，無論男女，全被處死！

「祖母、爹、娘……」衛樂凄慘地叫着，嘴裏不停往外噴着鮮血。

「哎喲，弄髒了本夫人的鞋，你知不知道這是雲錦做的鞋。」季霞嫌棄地退了幾步。

看着衛樂吐血悲鳴的模樣，季霞帶着宮人們大笑而去。

衛樂氣息奄奄躺在地上，不停地念着：「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好恨呀。」

過了一日，季霞又叫人來鞭打衛樂，嘴裏說：「表姐，反正你也活不久了，不如認了衛府同湘王聯手謀反之事，還能死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