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宰相》[寒門宰相] - 第19章 進士科與諸科(感謝書友熿裘盟主)(2)

而設,故而老夫沒聽過哪個讀書人以制科……」
「本鄉先達吳相公,不正是以制科授官嗎?」
章越忍不住出聲,他上一世混論壇時就是ETC,好抬杠不能自已。而章越所言的吳相公,就是當朝宰執吳育。前不久章越還在彭縣尉那見過他的侄兒。
郭學究點頭道:「正是,為師疏忽了。本朝兩百年來制科入三等者,唯吳相公一人也!制科入三等更難於得狀元,本朝狀元迄今幾十人,但制科三等僅吳相公一人,你說是不是制科更難於常科。」
下面郭學究所言的常科就是眾所周知的科舉方式。
而常科就是固定幾年一貢舉,說是常科其實也不常,比如有兩年一貢舉,也有四年一貢舉,甚至有五年不貢舉的。但近年來已定為兩年一貢舉。
郭學究又道:「常科也分兩科,進士科與諸科。所謂諸科也就是唐時的明經科,但進士科卻一直稱謂不便。」
「進士科論詩賦策論及帖經墨義。但諸科不用詩賦策論,只帖經墨義就好,我就先與你說說諸科吧!」
所謂貼經就是考書上原文,比如『三人行,必有我師』,給你蓋住上句,讓你寫下句,或蓋住上句寫下句如此。但諸科裏不會如此簡單,一般是蓋住好幾個字如此。
墨義就是把『三人行,必有我師』的意思解釋出來。諸科只考帖經與墨義,說白了就是考你背書的功夫!
宋朝諸科有九經﹑五經﹑開元禮﹑三史﹑三禮﹑三傳﹑學究﹑明法等等。
章越心想以郭學究言語裏的意思,暗示自己考諸科是再明顯不過。而進士科的詩賦策論是要看才學的,且沒有統一的標准。
以寒家子弟而論,沒有人傳揚你的文章,將你引薦給公卿,往進士科走希望太過渺茫。唯獨死記硬背的諸科有較大的希望。
郭學究問道:「三禮可乎?」
三禮科就是《禮記》,《周禮》,《儀規》。
章越搖了搖頭道:「太少。」
郭學究滿是欣慰,他方才其實在『問誌』。章越沒有為了偷懶去選學究科,也沒有不『尊經』選三史,開元禮,明法等科,這說明此子可以造就。
郭學究又問道:「三傳可乎?」
三傳是《春秋左傳》、《公羊傳》、《穀梁傳》。三禮加在一起大約二十萬字,但三傳僅左傳一本就二十萬字。
「還是太少!」章越毫不猶豫。
郭學究更是高興:「五經可乎?」
五經之前他所提毛詩,尚書,禮記,左傳,周易五經,孔潁達曾作《五經正義》闡述這五經,然後被確立為官方科舉用書,但凡讀書人不按照五經正義解釋這五經文章,皆被視作歪理邪說。
儘管弊病許多,但五經正義革除儒學多門、章句繁雜之弊,有了個共同標准。
章越明白進士科太過飄渺,沒有標准答案,上下是考官說得算。他身為寒家子弟底子薄,要想碰一碰運氣實在太難,將來成功的機會也小。但常科倒是可以,這裏一份努力一份收穫,答對答錯一目了然。所以郭學究的意思,是期許章越能選五經科的。
章越想到這裏,繼續搖頭道:「太少。」
郭學究吃了一驚,疑道:「你要選何科?」
章越反問:「師兄要選何科?」
郭學究聞言沉默片刻,這才道:「你師兄他……我教他五歲即讀論語,為得是有朝一日能九經科及第。」
隨即郭學究又對章越道:「但九經科乃諸科中最難得,你大可不必強求。」
正如郭學究所言,諸科之中最難的要屬九經科。
讀九經科的考生要讀《周易》、《尚書》、《毛詩》、《禮記》、《周禮》、《儀禮》、《春秋左傳》、《公羊傳》、《穀梁傳》九經。
考試內容也是最多,要答帖書一百二十帖,答墨義六十條。
而唐朝僅次於進士科最難的五經科,考試範圍也在這九經。
不過唐朝將《禮記》、《左傳》列為大經,《毛詩》、《周禮》、《儀禮》為中經,《周易》、《尚書》、《公羊傳》、《穀梁傳》為小經。
考試時,二大經為必考,再從中經小經中選三經湊成五經即可。
但宋朝的九經科是全部都要考!
郭學究深深地看着章越,言下之意是你真要考九經科嗎?
「聽聞九經科出身要在諸科之上?」章越問道。
郭學究聞言心道,此子功利心太重,不問願不願學,而問是何出身?將來再慢慢糾之吧!
郭學究嘆道:「正是如此,九經科出身確實高於諸科。在進士授官裏,進士甲科裏狀元榜眼探花等前五名是一等。」
「而甲科第六人以下及《九經》及第,為第二等。而其餘諸科出身則與進士第五甲同出身,須守選。」
章越心底有了計較,進士科分為五等。
進士科甲等前五名是一等出身。
而九經科及第與甲等第六名以後是二等出身。
再下面才是進士科乙等丙等等等。
所謂守選就是不能立即授官,必須三年後以選人的身份至流內銓參選,又要考試一次。其他諸科出身與進士科第五等又是一個待遇。
由此可見,九經科及第有多難,章越更想不到,其貌不揚的郭林居然有此決心。
「莫非你要學九經科?」郭學究問道。
ps1:感謝熿裘書友成為本書第三位盟主!
ps2:大家要越越選什麽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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