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腰破陣行》[紅腰破陣行] - 第二十二章(李厘支線篇)

就在小葉子為昀汐而糾結之時,幾百里外的一個無名小鎮上,她念茲念茲的李釐正在抓緊時間休憩。
夜半清風吹拂,星光閃爍。這是李厘這半個月來,難得的靜謐時間。這段日子裏,他已經習慣了東躲西藏。此時此刻能躺在軟軟的草皮上,仰着頭看天上繁星,對他而言已經很是奢侈了。
回憶半個月前,他怎麼也不可能想到,看星星竟然能成為他的奢侈愛好。這讓他想到這十九年來,他從來沒有珍惜過星空的美麗,他不禁啞然失笑。原來失去了美好,才會珍惜這短暫的寧靜。
他全身呈大字般伸展着,彷彿長在草地上,一動也不動,也不想動。草坡濕潤,浸透了他背上的薄衣,打濕了他腰間的短劍。也許這將是他以後的生活,每日提防着,思量着,計划著。
半個月,短短的十四天,他從一個身家清白,無憂無慮的富家少爺,變成了在酒鬼席間流連的醉漢,在女人懷中痛哭的孩子,在泥里滾的乞丐,在血里爬的殺手,從前不敢碰的烈酒,從前不曾進過的暗窯子,從前不肯鑽的泥塘子,從前不用殺的人。十四天里,他真真切切經歷了一個遍。如今想起當年那個單純的自己,真是恍如隔世。
還記得當天,自己一個不注意在平江城裡,和小葉子失散。不過是走岔了一個路口,就遇上了那個改變自己一生的老人。自己也是那麼青澀,只不過見到十幾個青壯將一個瘦骨如柴的老人團團圍住,他就忍不住拔刀相助,都絲毫沒想起他單槍匹馬勢單力孤,手中還沒能力掌握做英雄的刀。
「這不是念妃村李家大少爺嗎?毛都沒長齊,就出來當攔路狗了?」
「高大嶺失蹤好幾天了,肯定和他脫不了關係!」
「這小子平時拉幫結派狗仗人勢,早看他不順眼,廢了他!」
「臭小子,也不看看大爺是哪路英雄!」
他卻沒有後退,雙手抱胸,孤傲一笑,滿臉輕蔑絲毫沒有掩飾:「就你們,也配自稱英雄!」
為首的大漢怒意頓生,只一揮手示意,他的左右就一把抓住李厘的手臂,李厘還沒來得及掙扎,頰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個響亮耳光,打得李厘滿嘴是血。他頭暈目眩,咒罵卻越發決絕。大漢看到他憎恨的眼神,忽然一笑。
「別看這小子長得挺白凈,眼神倒像狼一樣呢!」話音未落,他的臉頰就被大漢捏在手裡,「我喜歡!」
看着大漢邪惡猥瑣的眼神,李厘就算再不經人事,也明白了大漢意欲何為。那不軌之手摸到他身上的時候,他猛的往前一掙,一口咬住了大漢的右眼。血花四濺,直噴了他一臉。
而未曾獲救的老人縮在一旁,瞪着大眼看着他,似乎很是害怕。仔細看去,老人臉上似有不忍之色,但這神色也只一閃而過,再無蹤跡。
趁大漢慘叫之際,他用儘力氣飛起一腳,踹向大漢要害。可對方怎麼會容他再放肆?只聽一聲令下,兩把短刀就插進他大腿。
抬起頭,陽光彷彿是滾燙的,燙得他只想昏死過去。他額頭冷汗噴薄,疼痛刺骨,痛徹心扉,一口牙緊緊咬合著,那力度,只怕石頭都要咬碎。他卻不肯求饒一聲。
受傷大漢捂着帶血的眼睛,狂叫道:「給老子剮了他!」
一刀,一刀,一刀……痛到不知自己被慢慢折磨了多少次。對方下手很有經驗,每次下刀都是緩慢的,卻又準確挑動他最痛的那根神經。
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整個臉在血泊中扭曲,分不清臉上是血還是淚,卻還是不吭一聲。
就在大漢以為他已經全無反抗之力,湊過去笑着嘲笑他不自量力的時候。他用全身力氣瞪圓快要睜不開的眼睛,對準大漢的臉,猛地一口唾出。大漢只覺得臉上一疼,伸手一摸,卻抓到半顆牙齒。
原來李厘疼得太過,忍得太過,就連牙也咬碎了。
「臭小子!」大漢覺得受到了侮辱,抽出腰刀,就要結果了他。
就在大漢一刀準備結果他的性命之時,那個看似脆弱瀕死的老人,突然如風般躍出,一掌拍出,瞬間將大漢擊飛在三丈開外。而他再也熬不住,只聽得身周無數暗器破空之聲尖銳刺耳,爆炸之聲不絕於耳,硫磺氣息隨着強烈的氣浪衝擊着他虛弱的身軀,撞得他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發現已身在一個山洞之中。他躺在簡陋的石板床上,周身傷口已被人包紮妥當,已不再流血。他忍痛掙動了一下,發現毫無意義,全身上下,也只有眼睛能動罷了。
是誰把他帶來的?又是誰為他處理的傷口?難道……
他用力睜大眼睛,當老人的身影從洞口外轉入他的視野之中之時,他的想法得到了確認。
老人和藹的給他餵了一碗濃濃的藍綠色葯湯,隨即運指如風點住他周身大穴,隨即將他扶起,雙掌抵在他後心,為他運功療傷。李厘宛如一個布偶傀儡,毫無自控能力,心中卻有很多不解想要追問答案。他雙唇顫抖着,想要說話,可一口氣提到嘴邊,一點聲音也發不出。
老人每天為他傳功,喂他喝葯,直養了七八天,他才稍微恢復了一些元氣。相較上次與惡徒搏鬥,這一次他受傷程度遠超當時,卻意外恢復的格外迅速。難道與老人運功療傷有關?抑或是這藍色葯湯的奇效?他嘗試着起身,終於也能慢慢的扶着牆,站了起來。可是不多時刻,他中氣不濟,又頹廢坐倒在石板床上。
老人早晨就獨自出去了,中午才回來,手裡提着一隻瘦雞。老人生火熬了一鍋寡淡的雞湯,盛了一碗端到李厘嘴邊。李厘見老人行動如常,又是欣慰,又是怨自己有眼無珠。本以為這個老人是受害者,這才不顧生命安危,出手相救。哪知菜雞從來都只有他自己,冒着這麼大的危險,險些丟了一條命,卻原來是自作多情。想到這裡,他哪兒能忍得下這口氣,頭一偏,就不肯喝雞湯。
哪知老人卻不管他的情緒,一手掐住他的下頜,就強把雞湯給他灌了進去。
李厘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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