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座位也是隔着很近，因為是空客330的中型機飛上海，所以商務艙有些窄，他們低頭換了鞋以後，沈倉倉要了一杯薄荷牛奶。

乘務員問他要什麼，寧綬帶着耳機可能沒聽到，低頭看手機，沈倉倉只好笑着和乘務員說到：「給他一杯冰水。」

飛機滑出軌道平穩飛行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但大多和工作有關，沈倉倉也不每個都答，直到寧綬問了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在想，維達為什麼讓你來，他昨晚說的又是不是真話？」

沈倉倉嬌軀一震，他精準的抿出了自己的心事，於是回復道：「我有什麼事都在臉上是不是？」

「也不是，你年輕，有這種想法很常見。」寧綬又接著說「其實他就是那樣想的，之後……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你會接觸到人力資源業務的輪崗。」

「我有時候覺得李很簡單，有時候又覺得他深不可測……我……」

聽到這裡寧綬沒忍住笑了出來，他看着眼前的沈倉倉，這才想到，她確實只有二十四歲，才進入社會兩年，雖然憑藉著超高的銷售技巧以及一些運氣穩坐銷售第一的寶座，但還是缺少了一些時間成長，她比自己整整小了十歲，三個代溝。

「你管他簡單還是複雜，他是你老闆又不是你男朋友，我們都打工的。」

聽到這句話沈倉倉被自己的薄荷牛奶給嗆了。

話糙理不糙，只是從寧綬嘴裏說出來就有種莫名的搞笑。

「有道理，寧老師。」

「我三十四歲了，想到自己在二十四歲的時候也剛剛進入bee，也有這樣的困惑，不過那時候好像維達對我的困惑更多一點，他後來說，他那時候搞不清楚我究竟想要什麼。」

「那你那時候想要什麼？」

「老婆孩子熱炕頭吧。」

「你難道不是隨時都可以嗎，對你有好感的的人應該不少。」

寧綬停頓了一下，他的表情有了一些苦澀的味道：「你知道的，我家庭一般，讀書卻早，二十二歲本碩畢業，從諮詢公司出來，馬上就進了bee，那時候的我，年薪不到五十，車房更別提了，三無青年，手裡還沒有一百個甚至都沒有你去年拿的bonus的一半高，那時候的我不是可以被堅定選擇的那一個，倉倉。 」

她看過寧綬的完美簡歷，十六歲就用省狀元的身份考入清北，從此開始他開掛的一生，可是這樣的簡歷，在旁人眼裡處處是高光，在他眼裡卻只是自己被束縛住的曾經。

所以老婆孩子熱炕頭，在當時的他看來極其奢侈，所以從不妄想，這種與慾望自我隔絕的勇氣反而讓李維達困惑起來，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了。

「後來呢？後來總有機會吧，你沒幾年就已經獨當一面了。」

「當然是因為最想要的已經變了。」

「你現在想要的，是不是平常心。」沈倉倉沒什麼心眼子的把自己的感受脫口而出了，

卻沒發現身邊看着自己的寧綬瞳孔地震了一下。

從來沒有一個人，說出他內心所想的這句話，就算旁人自詡多了解自己，卻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