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怪物的新娘》[嫁給怪物的新娘] - Chapter 19(給不馴的野獸套上繩子的過...)(2)

意,眉眼間的戾氣幾乎快要壓抑不住,立刻上前一步。
周姣頓時斂起笑意,嗬斥道:「後退!」
空氣凝固,氣氛像被凍住,充滿了某種一觸即發的緊繃感。
江漣的聲音冰冷到極點,已經不太像出自人類的發聲器官:「你不會跳下去。」他頓了半天,才緩緩說出後半句話,「你,不是這樣的人。」
他蔑視人類,對人類毫無興趣,認為這是一種渺小、骯髒、腐臭的生物。
即使對周姣的氣味着迷,也認為她不過是鯨吞時的一條小魚,不值得他分心關注。
但現在,他卻開始分析她的性格,說出「你不是這樣的人」這種富有人性的話語。
作為人類無法理解的高等生命,他開始嚐試用人類的思維,去探索和了解她的一舉一動。
這似乎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周姣卻反問道:「你怎麽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
她眼中閃爍著甜美卻惡劣的笑意,語氣輕快地說道:「你出現之前,我有工作,有住處,有存款,跟大多數普通人一樣平凡而快樂地活着;你出現之後,我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不僅丟掉了工作,失去了住處,所有存款被凍結,還被你到處追殺,你不知道我壓力多大……我做夢都想從這裏跳下去。」
全是謊言。
——她甚至懶得掩飾這是謊言,聲音裏愉悅的笑意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她是如此惡劣,用自己的性命愚弄他,用他發狂的反應取悅自己。
任何一個有尊嚴的生物,都不會聽她的話,站在原地。
畢竟,她不會跳下去。
他能嗅到她對活下去的渴望。
她求生的慾望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烈,不然也不會擺脫他觸足的控制。
而且,相較於求生本能,她的靈魂更加堅強不屈。
當他扣住她的頸骨,看着她的面色一點一點地發紅髮青,隨時有可能死去,她卻沒有示弱求饒,也沒有痛哭流涕,而是拚盡全力放手一搏。
他其實並不在意她當時說的話,真正令他鬆開手的,是她瀕死卻仍然遊刃有餘的神情。
那一刻,她散發出來的香氣,令他頭暈目眩恨不得貼着她狂嗅,直到胸口塌陷下去。
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選擇跳樓這種死法?
他有一千個她不會往下跳的理由,卻始終不敢上前一步。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鍾,江漣才回答說道:「……我不會再追殺你,你想要怎樣的生活都隨你。」
周姣卻搖搖頭:「你不是人類,不會信守承諾。我不相信你。」
江漣的臉色瞬間變得極其扭曲可怕:「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好吧,」像是見好就收,周姣輕聲說,「你別殺我,我不玩啦……你過來扶我下去吧,我坐久了有點腿麻。」
可能因為往前的命令比後退更讓人接受,江漣沒有絲毫停頓,就朝她走去。
經過她扔下的繃帶時,他的喉結十分劇烈地滾動了一下,居然彎下腰,撿了起來。
周姣歪著腦袋,微笑着,朝他伸出一隻手。
江漣一手攥著繃帶,另一手重重地扣住了她的手。
太久沒有觸碰她的皮膚,感到她掌心的觸感一剎那,他馬上感到一股微妙的電流,從她的掌心流竄到他的身上,化為炭火般滾熱的酸麻感直衝頭頂。
他手上立刻裂開一條條裂隙,鑽出濕冷的齒舌,細細密密地舔-舐着她的手指。
僅僅是嚐到她手指的味道,他就饜足得胸腔發漲,酸酸麻麻的熱流漲滿了身上每一個毛孔。
困擾他許久的煩躁感,瞬間消弭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空虛感。
他直勾勾地盯着周姣,粗暴地抓着她的手,呼吸紊亂,喉嚨發乾。
他想要……將唇貼在她的唇上。
奇怪的是,他想要貼着她嘴唇的衝動,居然大過了吮-吃她唾液的衝動。
為什麽?
江漣盯着周姣,慢慢接近她的雙唇。
越是靠近她的嘴唇,他的胸腔越是發漲,數不清的觸足瘋狂蠕動。
他眼神變得如火般滾燙,實質一般的目光在她的唇上燃燒著,幾乎將她燒出兩個窟窿。
就在這時,周姣摟住他的脖頸,結結實實摟住了他。
江漣一僵,面上有狂喜的痙攣一閃而過。
周姣卻在他的耳邊微笑道:「怎麽辦?我可能瘋了。」
江漣神色微微發生了變化,心中升起某種不好的預感。
「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是一個容易輕生的人,我做夢都想活下去。」她含笑說,「但我太想驗證一件事了,如果不把這件事弄清楚,我就算活着,也會吃不好睡不好,所以……」
她喃喃道:「我可能真的瘋了吧。」
江漣的瞳孔一張一縮,聲音又帶上了那種極為混亂、極為狂躁、極為癲狂的嗡鳴聲:
「你想干什麽?」
「驗證一件事。」她說,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用牙齒咬掉刀鞘。
江漣以為她要一刀捅過來,下意識鬆開了她的手,後退一步——畢竟以他對她的了解,捅過來才算正常的發展。
然而,她卻對他淺淺一笑。
她笑起來相當動人,有一種難以形容、光彩照人的嬌媚。
當女性的媚態僅為取悅自己時,便會煥發出一種不遜色於烈日的光芒,令人感到刺目、灼燙。
她笑得這麽熱烈明媚,他卻感到了一股冰窟般的寒意。
——下一秒鍾,她展開雙臂,往後一倒,直接從百米高樓上摔了下去。
同一時刻,江漣的心口倏然裂開一條裂隙,一條肉質觸足猛然鑽出,朝她飛馳而去。
但是,追不上。
她下墜的速度太快了。
再過兩秒鍾,他或許可以追上她。
可他不敢賭。
江漣沒有任何猶豫,跟着跳了下去。
風聲呼嘯,霓虹燈明滅閃爍,全息廣告的閃光從她臉上接連閃過。
不遠處輕軌穿過高樓大廈,發出尖利的嘯聲,她就像另一種意義上的伊卡洛斯,在鋼鐵霓虹森林中融化、下墜。
江漣的視線緊緊地追着她,眼中的怒意比任何一刻都要瘋狂可怖。
但他追上了她下墜的身形,死死摟住她,恨不得將她按進自己的骨髓裏——是真的恨不得將她按進去,他上半身已經裂開,將她牢牢包裹在裏面。
然而,不夠。
他仍然擔心她會在下墜中受傷。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到心口一痛。
——周姣把匕首捅進了他的心臟裏。
如果他沒有裂開身體保護她的話,這種粗製濫造的刀刃根本不會傷害到他,甚至無法穿過表面那層肉質薄膜。
是他自己主動裂開身體,把她放在了心臟的位置。
轉瞬間,他們便已落地。
江漣一把扯出周姣,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頜,粗暴地往上抬,毫無情緒地看着她。
同時,他的胸腔蠕動,裂隙張開,吐出一把被腐蝕成黏物質的匕首。
他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氣壓,令馬路對面的行人都打了個冷戰,周姣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濃。
她握住他的手,丟到一邊,湊到他的耳畔,輕輕地說:
「江漣,你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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