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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多海哪裡管這些，說完就自顧自的走到裡屋再也沒出來，留下一臉愕然的秀秀跟一眾聶家親戚。聶媽的手在桌子底下攥得緊緊的，這個臉打得如此的響亮，她又怎麼能不擔心女兒將來的日子呢。「放心，放心，這個家還有我，他就算去了天邊，我都會帶回來把這個親給結了。」錢老爹趕緊打着圓場。

這頓訂婚宴，聶家的人沒一個痛快的，似乎已經能看到聶秀秀將來並不幸福的婚姻了。

可以用不歡而散來形容，聶家人剛走，酒勁兒上來的錢老爹拖起門栓就往裡屋沖，錢媽趕緊拉住，她跟着這個男人快二十年了，太了解他這會兒的酒勁兒上來，是要打死人的。自己兒子的脾氣倔起來，這父子倆非得死一個不可。「你以為你那幾根賤骨頭幾斤幾兩，為了讀書，老子已經讓你少種了多少地，就是想着將來能對個好親家，幫寸下家裡。你以為讀了幾句書就高人一等了？沒飯吃，餓死你個狗日的。」身下錢媽死死的拽着他的腿，他見甩不掉，只能在堂屋裡罵著，似乎覺得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在這個家裡的絕對權威。

裡屋倒床上的錢多海，藉著煤油燈望向窗外，田對面的聶家灣星星點點的燈光有些刺痛他的自尊。從小他就知道，除了讀書，他沒有別的出路，懦弱的母親，孤女一個，沒有娘家，外來戶的父親除了喝酒就是打人，下面的幾個弟弟妹妹只會要吃的，這個家連電都牽不起，他不甘心跟那麼個鄉下妞草率的結親，一輩子困在雲湖村了。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