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將頭埋在黎母懷中，聲音有些悶：「知道了，媽。」
這天之後，白玉蘭有一段時間沒有再見過餘生。
她忙着重整工作室，在找新的地方。
三年前白玉蘭前往紐約，工作室的事情全部交給了助理。
她讓助理將婚紗都賣掉，然後停掉工作室。
意外的是，最先賣出去的婚紗，竟然是白玉蘭為自己設計的那一件。
那時白玉蘭剛到紐約一個月，就接到助理的電話，說是一位先生覺得那件婚紗很合眼緣，便買了下來。
婚紗被買走，像是上天再一次告訴白玉蘭，她不該喜歡餘生。
白玉蘭想，自己七年瘋狂而炙熱的愛戀，也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新的工作室地點很快找好，白玉蘭又招了兩個新助理，開始裝修工作室。
不知不覺，一天又過去。
白玉蘭鎖好門，順着街道走到最近的公交車站。
她一邊等車，一邊在手機上看最新的時裝雜誌。
頭頂突然就蓋下一片陰影，跟着響起一個聲音：「白玉蘭？」
白玉蘭抬頭去看，愣了下：「霍鳴裕。」
霍鳴裕看見她就微微笑起來：「你怎麼在這？」
白玉蘭指了下不遠處：「我工作室在那邊，現在回家。」
「工作室？」霍鳴裕在她身邊坐下。
「嗯，還在裝修。」白玉蘭收起手機。
霍鳴裕有些不好意思地攥了攥手：「既然這麼巧遇上，要不一起去吃個飯吧？」
白玉蘭剛開口想拒絕，身後傳來低沉的一聲。
「淺淺。」
兩人一起看去，只見餘生不知怎麼竟出現在這裡。
白玉蘭斂了神色：「小叔。」
餘生看了眼霍鳴裕，走過來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家。」
來不及拒絕，白玉蘭已經被迫坐上了車。
等反應過來時，餘生已經啟動了車子。
白玉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餘生目不斜視，聲音冷得像結了冰。
「他不適合你。」

第十九章機會

聞言，白玉蘭怔了下。
她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開口：「小叔怎麼就知道他不適合我？」
像是產生了窒悶感，餘生伸手扯鬆了領帶。
「因為我了解你。」
「可是你不了解他。」白玉蘭皺起眉，「小叔，你……」
餘生突然踩下剎車，車輪在馬路上發出極其刺耳的一聲。
白玉蘭餘下的話就這樣被打斷。
因着車子的慣性，白玉蘭的頭差點就撞上儲物盒。
她身子重重撞回椅背，傳來一陣陣疼痛。
而餘生一動沒動，手握在方向盤上，臉上冷得像要掉下冰渣。
幾分鐘後，他臉色才緩了些。
餘生深吸了口氣，轉向白玉蘭放緩了語氣：「淺淺，那個人的確不適合你。」
白玉蘭喉間一梗。
她抱着雙臂，聲音也有些冷：「那小叔覺得什麼人適合我？」
餘生卻沒有回答。
片刻，他收回視線，重新看向前方。
一陣沉默，白玉蘭側眸瞧他：「我喜歡的不行，喜歡我的也不行，小叔難不成是想讓我孤獨終老？」
「是我找男朋友，就不勞煩小叔替我做選擇了。」
餘生收緊手，眼眸漆黑不見底。
白玉蘭頓了頓：「今天就不麻煩小叔送我了。」
說完，她就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然後在餘生的注目下攔了輛的士揚長而去。
餘生緊盯着她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見的士。
耳邊還迴響着白玉蘭剛才說的那句話。
自從白玉蘭回國，餘生的情緒就很不對勁。
前面幾年明明都控制地很好，可如今瞧見她是真的不再在乎自己，他反而覺得心底燥郁。
看見她遊刃有餘地參加聚會遊戲，看見她熟練的喝酒，看見她和其他的男人產生交集，他就覺得心煩意亂。
一直深藏在心底的那份感情，似乎有了要破土而出的趨勢。
可是……不行。
是他親手推開了她，早在一開始，他不是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嗎？
餘生垂下頭，攥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另一邊，白玉蘭心情複雜地回到了家。
關上門後，她靠在門上緩了好久，才慢慢站直身子。
但腦海里還是不斷地重複着不久前餘生那異常的舉動。
白玉蘭可以肯定的是，餘生那樣做的出發點，肯定不是出於小叔的身份。
他是什麼意思？
白玉蘭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
她將包丟在沙發上，轉身走進衛生間。
用冷水潑了潑臉，起伏的心情終於漸漸平復下來。
這時，客廳傳來手機的消息提示音。
白玉蘭用毛巾擦乾淨臉，走出去從包里拿出手機。
只見微信探出兩條消息，來自同一個人——霍鳴裕。
「白玉蘭，你到家了嗎？」
「你和小叔……沒事吧？」
白玉蘭手指在屏幕上跳動，回了條消息。
「到了，沒事。」
剛發出幾秒，手機再次震動。
霍鳴裕回消息的速度極快：「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們吵架了。」
白玉蘭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
「沒有，他是我小叔，我們怎麼會吵架。」
霍鳴裕發了個憨笑的表情包過來。
白玉蘭正準備按滅屏幕，卻見微信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就等了一會兒。
但等了兩分鐘，霍鳴裕都沒再發消息，取而代之的是一通視頻電話！
白玉蘭有些怔。
她隱隱猜到霍鳴裕想說的什麼，便沒有接，直到電話自動掛斷。
本以為就這樣躲過去。
可下一秒，手機再次震動，接連兩條消息躍入眼帘——
「白玉蘭，我喜歡你。」
「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