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枝錦》[連枝錦] - 第一卷 鴻雁 第二章 三分陣營暗較量(一)(2)

年!
命運的曲折讓他錯過太多,同時也明白了一個道理——能決定他命運的唯有天子一人!
從此,他為了博得聖恩而不斷地失去底線——哪怕為皇帝背鍋也甘之如飴。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吏部尚書王肅一隻腳剛沾地,立刻有幾個官員迎上去,滿面堆歡地寒暄起來:
「聽聞王大人在吏部衙門處理朝政,至今已有五日未歸家,真是辛苦您了!」
「王大人如此廢寢忘食、為國為民,真是卑職們的榜樣啊!」
「是呀,皇上還特地擬了一個表彰給您,讓百官都學習您的勤勉呢!」
……
對於眾人的恭維,王肅只淡淡一笑,便昂首往前走去。如今,他已做到了六部的最高長官,手中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和升調,實權在握、位尊名顯,又是渝帝最寵信的紅人!他覺得自己有資格接受眾人的擁躉。
唯有首輔夏雲卿昂首站立,眼皮都不抬一下,鼻子里發出輕蔑的一聲。王肅對他的傲慢早已習以為常,也不搭理這個死對頭,眼底卻閃過一絲怒火。
兵部尚書滿庭芳走上前去,向他笑呵呵一拱手,客氣地道了聲辛苦。王肅的臉上立刻轉怒為喜,也向他拱手回禮。
「哼,裝模作樣!」夏雲卿橫了他一眼,譏諷道:「我說王大人,日夜呆在衙門裡廢寢忘食地工作,怎麼不見你頒佈過利國利民的良策啊!」
王肅面露不屑,昂然道:「夏首輔,此言多謬。自天子登基之後,哪一年沒頒佈利國利民的政令?這些政令里多有我的良策。莫非我提出良策後,還要先通稟您一聲不成?再說,現在四海平定、百姓富足,自然不需再頻頻頒佈新的政令,還是以平穩為主!這也是聖上的意思!」
見二人有些劍拔弩張,滿庭芳連忙圓場:「如今天下太平,王大人還能如此兢兢業業、廢寢忘食,實在令人欽佩啊!」
夏雲卿橫了滿庭芳一眼,冷聲斥道:「這話言過其實了吧!咱們天子只看得到,誰每日坐在衙門裡辦公。至於幹了什麼、幹了多少正事,他卻毫不關心!」
王肅陰陰地笑着:「聽夏首輔這話的意思,是對陛下頗有不滿啊!」
夏雲卿不以為意地哼了哼:「你大可以去皇上面前告御狀,老夫可不怕!」
王肅臉色一沉,剛要出言相駁,卻聽滿庭芳打岔道:「瞧瞧,這是誰來了?」
二人順着他的目光轉頭看去,一名矮個兒的老者正得意洋洋地往這邊走來,他約莫六十五歲上下,五短身材、尖嘴塌腮,模樣甚是刻薄。
此人的身份可大有來頭:不但是當朝的禮部尚書,更是當今國母的親爹,正兒八經的皇室宗親——劉炳文!
此時宣德門前的氣氛有些陰鬱沉重,他的出現讓氣氛更加緊張。國丈劉炳文卻一點眼色也不看,似要打破沉悶般響亮地喊道:
「三位大人在說什麼,怎麼臉色都不好看啊?」
夏雲卿冷冷一笑,冷嘲熱諷道:「國丈還是關心自己吧!怕是今日早朝過後,你這個皇親國戚要焦頭爛額了!」
劉炳文沒好氣地說道:「老夫可不記得,有什麼把柄被你抓在手裡!」
夏雲卿捻須大笑道:「國丈大人仗着自己是皇親國戚,坐享榮華富貴,一向碌碌無為。試問禮部尚書既不做事,又何談做錯呢!不過老夫知道,你與平陽侯走得頗近,如果他失了勢,你禮部尚書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吧!」
劉炳文氣得臉色鐵青,一甩袖子罵道:「難怪百官都說夏首輔是條瘋狗——逮着誰咬誰!老夫懶得和瘋狗一般計較!」
說罷,他轉身站遠了一些。王肅也漫不經心的跟了過去,站在他身旁。
「瞧夏雲卿那副得意的模樣,看來他今日是為了平陽侯而來!」劉炳文瞧見他跟來,立刻憤憤不平地罵道。
王肅盯着不遠處夏雲卿的身影,低聲道:「平陽侯小侯爺張亨處理得不徹底,寧遠的奏章還是送到了夏雲卿手上,夏雲卿謄抄後又立刻呈到御前,看來這件事是瞞不過了!」
劉炳文忙問道:「你既然早知道此事,可有想出什麼對策?」
王肅微微沉吟,慢條斯理地說道:「夏雲卿那張嘴舌燦蓮花,這朝中誰也不是他的對手,今日只能見機行事。」
二人說話間,一名金盔金甲的御前侍衛疾步逼近,站定他們面前:
此人三十五六歲,橫眉立目的一臉兇相,不像是侍衛反而活脫一個土匪惡霸。他便是平陽侯之子、金甲衛統領——張亨。
沒有寒暄,平陽侯之子張亨直接開門見山:「我聽聞夏雲卿今日將有所行動,不知在朝堂上,二位大人會站在哪一邊?」
王肅和國丈劉炳文相視一眼,隨即說道:「小侯爺放心,平陽侯乃是皇親國戚,你只管讓夏瘋狗說去,皇上必不會信他一個字!更不會對平陽侯下手!」
聽到這話,平陽侯之子張亨勾起嘴角得意一笑,湊近二人緩緩說道:
「這樣最好,我可不希望再出現一個,寧遠那樣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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