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的正坐的直我怕什麼？所以說你們奇怪啊？」

「那你老實說，你開網約車的目的是什麼？」

「賺錢啊！糊口啊！難倒好玩嗎？體驗生活？」

「那那你給我解釋解釋這段話是啥意思，我念了啊（打開手機）：「非複合的東西不可分解不會消逝。而對於複合的東西來說，它們怎麼複合的就會怎麼消解。由於靈魂屬於非複合的東西，所以它就不會分解。然而整個思路似是而非，因為它是在同義反覆的地面是來回走動，沒有地基。」

「這是柏拉圖在《理想國》裏面說的關於靈魂不朽的段落。」

「柏拉圖是誰？」

「我知道我知道，柏拉圖好像是同性戀…」一旁的女乘客來勁了

「去你的吧，趕緊看着直播，別忘了互動…」

秉成有點生氣了，我沒單子的時候看看書也違規啊，一群沒文化的：

「車鑰匙在這裡，你們開走吧，明天我去公司解除合同……神經病」

「你看你看，我就說他精神不太正常吧…」女乘客開始補槍了

「嗯，小夥子還得再觀察觀察，服務態度倒是蠻好的，車技啊、路況熟悉度什麼的倒是沒花頭的…誒，老闆真的蠻煩的，考核來考核去還要不要賺錢的啦，啊是煩得嘞？」

「誒，張秉成，你真走啦，回來…」

「我不回來！」

「給你手機，你朋友打視頻過來了！」

「媽的，別接」

……

「秉承成，我想去蘇州了…你那邊音樂怎麼那麼吵？你在哪？酒吧嗎？」

「嗯，跟朋友喝酒，你下播了嗎？今天怎麼樣？」

「可以付首付了，我定了一台C200。」

「喲，厲害啦寶寶。」

「我說去蘇州你都不興奮，你不愛我了嗎？」

小慧難得發一發嗲，秉承趕緊衝出門跑到街上，因為幾句話竟然有了生理反應。對着屏幕親了幾口，說：

「現在買票就來，我去車站接你」

「不，我等拿到車再去，這次去就不走了，跟你在蘇州一起奮鬥，去我哥的公司幫忙…」

「我靠，我靠，太好了，天呢，我不是在做夢吧！那我這幾天趕緊去找個大一點的房子，再去理個髮，哈哈哈哈，天呢……」

「嗯，你先看着，預約幾個相中的，等我到了一起去選，好不好。」

「好好好，你說的都好，我很想你！」

「肉麻，這麼大人了，我到媽家了，你要不要和她視頻見個面，嘿嘿。」

「寶寶，逗我是嗎？等我付了房子的首付就上門去見。」

「嗯，我們一起努力在蘇州安家。加油，哥哥。」

「嗯，愛你！」

「要掛了哦！」

「么么噠」

「嗯嗯」

…………

秉承專心講着情話，沒成想旁邊還站着兩個觀眾，氣不打一處來，心想女朋友看到我在酒吧一定很生氣，還沒開口罵人，副駕那個女人又搶先連珠炮一樣說起來了：

「拿着你的車鑰匙，叫個代駕回家，那，加個微信，回頭把錢轉你，實在不好意思，公司規定，本來周一通知你們這批新司機到公司做「精神健康評測」，好巧不巧的，打車打到你，手欠看了一眼後台，就想和你開個玩笑，順便做個評測……真的就是我和柳姐來這過周末的啊，是不是啊柳姐，不然回頭老闆又罵我胡鬧了。」

「啊對對對，小鹿說的是這樣的，我們看到自家的司機就親切一些，沒有說是暗訪釣魚的意思在這裡邊，沒那麼陰險設計的啦，小夥子看起來像是文化人，沒什麼江湖氣，應該遇到什麼事才來開車的吧？經濟不景氣，形形**的人一下子湧入我們這行，你好不容易錄取了，馬上升級專車了，再丟掉不可惜了嘛。咳，真是的，前幾天不是有客戶投訴說司機精神不正常嘛，老闆趕緊加了一個篩選程序，我們這小丫頭是集團派來的「心理分析師」，就是大城市的人呢多少都毛毛躁躁的……小夥子啊，那給你拿着鑰匙哈，測評通過了，再會啊！」

「嗯，再會再會。」

第二天早上

秉成意識模糊，眼皮沉重，意識里好像在體育館跑步，但速度怎麼也提不起來，越來越慢，直到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仰面躺在跑道上，大口喘着粗氣……陽光刺的人張不開眼睛……突然一個黑影擋住了視線，模模糊糊中，濕漉漉的呼吸緊貼着秉成的臉：

「成哥，你真厲害……」

一個禮拜後……

秉承用力抓着小慧的雙臂，他實在想不明白，好好的，為什麼要分手呢？但她就是認定他不愛她了，不關心她了，現在還把他胳膊抓疼了。秉承趕緊把手鬆開，一時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悶頭愁眉苦臉，心想，年初丟了工作一直沒敢告訴她，被她發現了？這幾個月舉債度日，每天為稻梁謀，好不容易找到開網約車這麼個活計，難倒她嫌棄我賺的少了？也可能是我分心了，心思似乎沒有那麼多的用在她那裡……這也確實…畢竟跟開私家車不一樣，行程都是隨機的，精神還是蠻緊張的……但是女友的脾氣就是，她發脾氣的時候聽不進去任何解釋……秉成連忙說：「我這不是想多賺點錢，早點買房子嘛！」

「誰要你買房子，什麼事到最後都說是了我，我才沒有讓你為了我委屈你自己，我不想這樣，我想自己住，先分手吧！」

事情來得太突然，秉承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想着她小孩子脾氣過幾天哄哄就好了，就把她安頓好，繼續出車去了。上線前，習慣性地去檢查車內衛生，看看是否有乘客留下的物品，突然副駕一張別緻的淡藍色信紙映入眼帘，秉承也沒有多想，疊得這麼精緻，一定是個女孩落下的，好奇心驅使他打開紙條：

「我很清楚，一旦越過那條界限，我就不再是我了，我會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不知什麼樣的人。這種可怕的變化使我膽戰心驚，所以我一直在強烈的失落感中拚命隱藏自己。這種失落，應該能讓我繼續生活在往昔與今日一致的愛情憧憬之中，因為我不願意把我的生活從中間分割，我要它始終如一！」

署名——小鹿。

秉承用力地回憶那晚的事情……

「不，這是一個玩笑，一定是遺落的，誤會，絕對是誤會。」

掏出手機，趕緊打給女友。

「對方沒有加你為好友，不能發起語音通話」

「不，這是一個報復，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