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童一說起八卦就滿臉放光，強壓激動講了他聽來的故事。

「不對啊，敬安侯嫡出的孩子就這麼一個，怎麼會不待見他？」梁庭秋覺得這個故事比他白天編的計劃還離譜，「謝文景可是要襲爵的，敬安侯不應該悉心教導他嗎？」

小道童攤了攤手，「這就不知道了。」

沒過一會兒，謝文景來了。小道童溫上酒，下廚炸花生米。梁庭秋裝模作樣地讀着《大學》，邊讀邊在房中踱步。

炸花生米的香氣飄來，梁庭秋放下了書，吸了吸鼻子。謝文景翻着他的文章，贊了一句寫得不錯。

梁庭秋湊到他身邊，伸長脖子一看，謝文景手裡拿的那篇文章是由「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為論題的。梁庭秋謙虛道：「大人謬讚。」

「比之入京時長進不少，你不必謙虛。」

梁庭秋心生一計，忙搖頭道：「小生有此進步，還要感謝大人。小生在家讀書，一天到晚只見先生和書童，自然讀不進去。到了京城，日日能見大人，小生心中好生歡喜，覺得這四書五經都有趣了不少。」

謝文景早已習慣了他這麼說話。梁庭秋見他沒反應，繼續道：「這幾個月，小生也算是體會到了紅袖添香這個詞。」

謝文景臉紅了。梁庭秋見那嫣紅從他耳根爬上臉頰，「撲哧」一聲笑了。

酒菜齊備。如今他們手頭有了錢，酒菜水準跟着水漲船高。但梁庭秋最愛的還是花生米。

他像只小貓一粒一粒挑起花生，一口咬下去滿口生香。配上秋露白，世間至味不過如此。

謝文景不喝酒，梁庭秋就着花生米喝了幾杯酒，謝文景攔下了他：「少喝點。」

梁庭秋抱着酒杯不撒手，「我冷嘛。」

他眼珠滴溜溜一轉，放下酒杯抱住了謝文景的胳膊，「要不你陪我睡？」

謝文景眼前一瞬間閃過許多難以描述的畫面。梁庭秋怕冷，領口系得很緊，遮的嚴嚴實實的衣裳與他的話語形成了強烈對比。謝文景的眼光向下移，落在梁庭秋細瘦的腰上。

謝文景的喉結艱難地滾了滾，手輕輕放在梁庭秋胳膊上，輕飄飄道：「好啊。」

梁庭秋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嬉笑僵在了臉上。話已至此，他「哈哈」一笑，乾脆接着謝文景的話往下說：「那敢情好！有勞大人了！」

他拿出被褥放在自己榻上。謝文景奇道：「怎麼是兩條被子？」

「一條蓋不下兩個人。」梁庭秋隨口編了個理由。

謝文景道：「兩個人擠在一張床上蓋兩條被子，不僅凍得睡不着，還要擠得睡不着。」

梁庭秋目測了床的寬度，深以為然。他收起一條被子，突然問：「大人，我冬天日日怕冷，你夜夜都陪我睡嗎？」

這一句話落在謝文景耳朵里，好像在問「大人我們夜夜笙歌好不好？」謝文景略一思索，覺得這樣有點荒淫無度了。

兩人洗漱完畢，梁庭秋吹熄了燈。他自打記事起就沒有和別人一起睡過，此時躺在謝文景身邊，只覺渾身不自在。

他翻了個身，背對了謝文景，突然明白了自己渾身不自在是因為燥熱。

兩個人一起睡取暖效果這麼好嗎？梁庭秋不安地動了動，謝文景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後頸。

一股熱血直衝頭頂和**，梁庭秋羞愧地伸手探下去，觸到了一個滾燙硬挺的東西。

如果不是天黑，謝文景一定能看出來梁庭秋臉紅得像是要滴血。但他白天累了一天，此刻又有美人在側，從躺下就閉眼休憩了。

梁庭秋移開手，想看看謝文景睡著了沒。他小心翼翼地翻過身，手邊又是一片滾燙堅硬。

這絕不是他的，他剛剛把手從自己的部位上移開。梁庭秋的大腦好像銹住了一般，隔了幾秒才明白過來。

他「唰」的一聲抽出了手，一把掀開被子翻身下床。謝文景睜開眼睛看着他。

烏雲遮住了月亮，夜裡連月光都沒有。房內黑燈瞎火，但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們都看見了彼此灼灼發亮的眼睛。

梁庭秋摸索着點了燈，謝文景也起來了。他口乾舌燥，拿起茶壺一看，已經見底了。小